终章 帝后大婚[第10页/共15页]

步惜欢望着暮青道：“皇后乏了，那些礼数朕跟皇后关起门来自个儿行一行便罢了，告安吧。”

当年嫁入江北海军都督府的姚府庶女客岁被赦离京，一年以后摇身一变，竟从一介阶下囚成了大齐郡主，不由让人感慨人生如戏。

谁也没想到，当年英睿皇后切身涉险，助兄复国即位后，为助兄长安定帝位，亦为保两国之盟久固，不吝与夫分离，远居神殿，而成帝竟在英睿皇后功成返国之境遇刺驾崩。玺碎国乱，新帝难挽狂澜，退位献降，当初的南图国土并入南兴，竟成了现在的大齐。

此中有一桩事是很多人猜不透的，百官费解，学子辩论，谁也说不清天子建国号为齐，这“齐”字究竟有何说法？

宫侍们列于街巷两旁，目视着皇后慎重地拜别家门，而后回身，踏着红毯向凤銮车驾行去。

年青人闻言，目光从死人骨头上转到老仵作身上时，眼中依罕见几分笑意，清平淡淡，却熠熠生辉。年青人未道是否入行，只作揖而拜，淡然笑道：“多谢开解，您是位好师父，定不会缺徒儿的。”

门口，彩娥端着只玉盘出去，盛着已摘好洗净的凤仙花瓣，花瓣朱红，珠润如露。一个宫女跟从厥后，捧着玉臼小杵、明矾红帕。

暮青微微蹙眉，猜也晓得，八成是些“深宫险恶，你于我无助”之类的话。她来了两回都未见到香儿，想来不但仅是姚蕙青遣退了下人之故，或许这丫头是真悲伤了吧？

高氏和杨氏却喜上眉梢，二人恭请暮青起家，伴着女官“天上长生果，地上落花参，见了新人开口笑，儿孙合座，福多寿长”的唱喝声，从喜被下摸出一只破了壳的花生，翻开一数，里头躺着两颗小果，粉白圆胖。

“的确。”暮青扫了眼从鄂族赶回的千名神甲军将士，笑道，“彼苍有眼，尔等皆在。”

众所周知，论天下各国之宿世此生，北燕和南兴原是一家，若出兵讨燕，光复江北，改国号为齐，倒是说得畴昔。可大图献降，南兴受降，并五州而建新朝，“齐”为何意？

暮青闻言住步回身，“她倔得很，认准了的事儿谁也劝不住，你要走的事没瞒她吧？”

“抬来。”姚蕙青唤了声，只见两个府兵从西厅出来，两人抬着只箱子，搁在花厅地上以后见了礼，随即便却退而出，远远地避开了。

步惜欢也忍俊不由，殿外星繁虫鸣，殿内烛红帐暖，两人躺着傻笑，笑声久未停歇。

“恰是。”姚蕙青点头而答，坦开阔荡。

黄梅时节刚过，暮青收到了呼延查烈的动静。

郡主府的侍卫长天然要跟着郡主，主子在哪儿，下人就在哪儿。卢景山晓得，皇后将他安排成建安郡主府的人，不但是想让他跟着郡主回北燕，还想借郡主的身份庇护他，保他归去以后不会被问罪。

高氏、杨氏、女官、小安子及彩娥等人大喜，纷繁谢恩告贺。

天刚四更，杨氏就领着宫中女官进了暮家小院儿，叩见凤尊，侍衣侍妆。

暮青的确难以设想姚蕙青偶然中得见此画时是多么心机，此画极具工笔匠气，布幅之大堪比床榻，任谁见了，怕不是都要觉得她在军中练兵，孤枕难眠，方作此画聊以安慰。

她想说，他就听着，听入耳中，揣入内心，此生就这么收藏着。

姚蕙青深深一拜，望向暮青的背影时，眸中已含了泪，“我走以后，香儿那丫头就交给都督了。”

“……嗯？”步惜欢正等着听情话呢，冷不丁地闻声这么一句，一时候竟不解何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