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帝后大婚[第11页/共15页]
暮青沉默很久,缓缓地坐了归去,问道:“何时之事?”
暮青走出内室,迎着初露的晨光朝空荡荡的主屋一拜,朝云秋山一拜,再朝鄂族中州方向外公与外祖母的衣冠冢一拜,而后才在礼官的唱报声中出了暮家小院儿。
姚蕙青跪在船首,与再披战甲的卢景山一同摇拜汴都宫,直至铜号齐鸣,战船拔锚,乘着东风白浪向北而去……
二人皆是见机之人,饮了宫人呈上的喜酒,便跪安而去。出了殿门,杨氏偷偷拭了拭眼角,又转头望了眼宫门,老总管范通领着女官和宫人们出来,殿门关上,一双人影映在殿窗上,烛火摇红,夏夜静好。
暮青愣着神儿,心道:这一双的数儿如何也跟当年一样?
姚蕙青垂下眼眸,又沉默了。
杨氏也非常惊奇,她记得畴前有段光阴身子不适,郎中开的方剂里有味药便是此花,有通经活血之效,按说应不伤女子身子才是……
元修看着她道:“你……何必返来?后代情长,我此生难再许人,与其在我这儿蹉跎大好韶华,何不寻个夫君?这人间的好儿郎大有人在,你值得更好的归宿。”
晨风劈面,贩子热烈,元修并不知要去何方,只是纵着马蹄,一起向南,不知不觉到了城郊。
季延低着头,感受头顶如悬重剑,那落来的目光沉凛慑人,不怒而威。
桦树成林,茂叶成荫,元修勒马,取出信来,信上封着火漆,他拆了几下竟未拆开,不由看了眼尽是细汗的掌心,苦笑一声,在马背上干坐了会儿,待心境平复了些,方才拆了信。
来者一身粗衫布衣,两鬓皆白,边幅衰老得叫人几近认不出是当年那横刀立马的老将了。
本日出嫁,再回籍时,恐不知何年何月了。
季延当年被俘,随驾南渡,到了南兴后便被囚禁在汴都城中,至今六年寒暑,已磨去了当年的纨绔之气,腮颌上蓄起了髯毛,人看起来沉稳了很多。
暮青对着奏本翻来覆去地看了一日,二更时分,步惜欢忙罢政事回寝宫时,见暮青仍不肯把那奏本搁下,不由打趣道:“盼了这么久,总算有信儿了,如何反倒魂不守舍起来了?”
都多少年了,一个个的都还不断念,看来……大婚之礼需得叫礼部抓紧了。
但她回绝的真正启事并不在此,而在于当年姚蕙青入侯府而心不动,斩亲缘而意不改,敢冒天下之大不韪“嫁”入都督府,她乃当世奇女子,赐婚实属屈辱她。她若婚嫁,那男人须得是她情义所钟之人,不然纵是贵爵将相来聘,也娶不走她。
这是从古水县走出的女子,走削发乡近十载,返来身负四海名。
酒器是温的,闻来无酒香,汤色也不似茶。
……
但谁也不敢违逆凤意,彩娥立即领着宫女们将一应物什都端了出去。
拂晓时分,姚蕙青戴钗十二,霞披双佩,着郡主号衣,进殿朝见,拜别帝后。随后,由侍卫长卢景山率卫队护着上了候在宫门外的车驾,吉时一到,礼乐齐奏,仪仗浩浩大荡地行太长街,往堤边而去。
当步惜欢瞥见那盖头下的晕晕娇靥,流年顷刻倒转,恍若回到当年――薄施粉,淡晕妆,远山眉,点朱唇,一片花钿吹眉心,朱砂刻画定其心……这是当年结婚时他为她描的妆。
暮青瞅着步惜欢坐回本身身边,慎重其事地从她的云髻右边儿取了一缕青丝,与他发髻左边儿的一缕墨发一同剪下,紧紧地结在一起,而后与一把玉梳一同包入了喜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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