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帝后大婚[第9页/共15页]
宫里半夜的梆子敲响时,殿内三足烛台上的一支宫烛燃尽了。掌事寺人忙命宫女去取新烛,偶然间瞥见殿外,顿时大惊,噗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“以是你小子是靠着美酒和美人把自个儿给熬慎重了?”元修端量着季延谈笑间模糊透暴露的几分当年神采,笑着问道。
漫天朝霞照着古道城郭,凤銮车驾在缓缓夏风里与天子玉辂相会于虹桥之上,礼象齐鸣,鼓乐大奏,文武朝拜,将士齐贺,宫娥向长街两旁洒下花斗里的五谷、福钱和宫果,孩童争拾,百姓喝彩,龙凤宝车在兵卫仪仗的护送下浩浩大荡地驶向了宫门。
六月月朔,大齐建安郡主到达盛京,季延伴同仪仗一起返来,北燕帝元修亲身扶着恩师镇国公出城相迎,礼象鼓乐开道,文武百官相随,兵卫仪仗浩大,盛京多年不遇的盛事令百姓群情纷繁。
“抬来。”姚蕙青唤了声,只见两个府兵从西厅出来,两人抬着只箱子,搁在花厅地上以后见了礼,随即便却退而出,远远地避开了。
好久后,元修一言不发地出了集英殿,夏夜的风荡起墨色的衣袂,如刀影般挥斩在重堆叠叠的宫墙殿宇当中,刀影落下,人也远去了。
杨氏也非常惊奇,她记得畴前有段光阴身子不适,郎中开的方剂里有味药便是此花,有通经活血之效,按说应不伤女子身子才是……
黄花梨,一丈宽,当年拌嘴时的一句打趣话,他一向记取,早在她与大图定下三年之约时,这床就雕磨好了。
暮青眉头都没动――老花腔儿了。
暮青道:“福兮祸之所倚,查烈被立为太子自是功德,但呼延昊立查烈为储君,怕是没安甚么美意。”
只听她接着道:“我感觉,你就没有洞房的命数。”
郡主府气度古朴,侍卫下人多在外院儿当差,越往内院儿去下人越少,到了三堂花厅门口,唯有姚蕙青一人立在庭中。
桦树成林,茂叶成荫,元修勒马,取出信来,信上封着火漆,他拆了几下竟未拆开,不由看了眼尽是细汗的掌心,苦笑一声,在马背上干坐了会儿,待心境平复了些,方才拆了信。
次日,早朝一下,命季延去西北戍边的圣旨就下到了镇国公府。元修下朝后未往集英殿理政,而是微服出了宫,往驿馆而去。
礼毕,礼官宣旨,赐殿外将士御筵九盏,步惜欢留在殿内大宴群臣,暮青则先还寝宫坐帐。
他穿戴身燕居服,面门而坐,夏季的晨光渡着眉宇,昔日的幽沉郁气仿佛消解了些,当年的开朗之气模糊复见,只是肥胖了很多。
他本觉得成过三次亲了,婚俗礼数早已默熟于心,可事光临头还是出了错。看来,这亲非论成几次,他还是是严峻啊……
步惜欢也忍俊不由,殿外星繁虫鸣,殿内烛红帐暖,两人躺着傻笑,笑声久未停歇。
姚蕙青凭栏南望,望着汴都宫的方向,半晌,遥遥一拜!
暮青微微蹙眉,猜也晓得,八成是些“深宫险恶,你于我无助”之类的话。她来了两回都未见到香儿,想来不但仅是姚蕙青遣退了下人之故,或许这丫头是真悲伤了吧?
元修见信蓦地回神,眼中顷刻间生出的神采说不清是惊奇还是欢乐,他下认识地接了信,想要立即拆阅,却又心有恐忧,因而将信往怀中一揣,疾步出了驿馆,纵身上马,奔驰而去。
这是从古水县走出的女子,走削发乡近十载,返来身负四海名。
来者一身粗衫布衣,两鬓皆白,边幅衰老得叫人几近认不出是当年那横刀立马的老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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