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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道蒙尘,小中医道心未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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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者,承天地之气,合草木之灵[第1页/共6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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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到“夫”时,狼毫在“承”字的横折处稍作顿挫,石缝里的远志俄然扬起细茎,将一片带露的叶子探向纸面,叶尖水珠与墨字的“气”部相接,竟在宣纸上拓出一个微型的太极图——阳鱼是墨色的浓晕,阴鱼是水痕的淡迹,中间的“S”形分界,恰如黄芪藤蔓天然攀附的弧度。他俄然想起昨夜碑影中“老者”拄杖的姿式,本来每个医字的笔划,早在千年前就已刻进六合的筋骨。

碑影此时已移至药囊边沿,残碑上“苦”字的最后一捺,刚好落在远志根须的末端。叶承天俄然明白,所谓“草木之精”,向来不是草草本身,而是医者俯身拾捡时的目光,是文籍里永不退色的墨痕,是残碑上即便风化也仍然凸起的初心。当他把锦囊重新揣入怀中,那些沾着夜露的草药,正带着太行的月光、千年的碑意,以及某个未曾会面的前人指尖的温度,悄悄沉入他的脉搏。

山雀的啼鸣俄然变成《采药歌》的调子,他记得这是师父临终前哼唱的旋律,现在竟与千头柏的林涛构成和音。药囊里的连翘与远志在步幅间轻晃,撞出细碎的清响,好似古籍里甜睡的笔墨正在复苏。而怀中的药王井土,清楚不再是避虫的凡土,而是载着千年医魂的舟筏——当它融入当代药圃的泥土,孙思邈当年踏碎的第一片草叶的露水,张道长手背上刻着的古方疤痕,另有他昨夜禹步时哄动的地脉经气,都将在嫩芽破土的脆响中,重新化作可触可感的活人医道。

“先生当年采药,可曾在这太行深谷遇见过如许的远志?”他对着虚空轻语,指尖捏住远志的肉质根,感受其“心实”的特性——孙思邈在论安神药时,特别夸大“远志苗茎似麻黄而青,根形如蒿根,取其心不空者,方能通肾气上达于心”。现在月光刚好斜切过连翘的果瓣,暴露内里摆列整齐的褐色种子,恍若残碑上“草木之精”四字的笔划,正从药壳中一粒粒蹦出。

指腹触到粗麻布药囊的绳结时,叶承天闻声远志的细根在囊底收回细碎的摩擦声,像极了下午指尖划过残碑裂缝时的触感。倒出的连翘蜷曲如金色小铃铛,萼片上的绒毛沾着夜露,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晕——这是庙后野坡上采的野生种类,比野生莳植的多了三分辛烈,恰合《令媛方》中“治热毒瘰疬,连翘须得山陵者为佳”的记录。

禹步初起时,叶承天足尖先点向“至阴”,石砖上的青苔竟顺着他鞋底纹路排泄淡金光芒,像是《灵枢》里的足太阳膀胱经正从地脉中显形。第二步迈向“太冲”,青砖缝里的艾草俄然个人右旋,茎秆弯折的角度恰合肝经走向;第三步落在“三阴交”,三簇忍冬藤同时扬起卷须,在月光下勾画出脾、肝、肾三经交会的银线。他每前移半步,衣摆便扫过无形的经纬,将药王殿飞檐投下的暗影,垂垂织成一幅悬浮的人体经穴图。

将连翘与远志重新装入锦囊时,叶承天发明远志的根须竟在无形中勾住了连翘的果柄,构成一个天然的“十”字。这让他想起大殿梁柱上的彩绘,孙思邈身边的药童,腰间药篓的系带恰是这个结法。更奇的是,当锦囊切近胸口,两种药草的气味融会,竟化作一缕似曾了解的药香——清楚是上午在药王井畔煎药时,随风飘来的、千年前丹炉里的余韵。

膝头的刻本俄然翻至"大医精诚"篇,叶承天望着"见彼忧?,若己有之"八字,俄然想起三十年前随师父出诊的冬夜。太行深处的农户家,师父用庙中求得的柏子仁配怀山药,熬汤救回高热的孩童,药罐腾起的热气里,白叟鬓角的白霜比月光更亮。现在碑影的"老者"缓缓回身,衣袂扫过之处,砖缝里的艾草竟齐齐朝殿门方向弯折,像是在行弟子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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