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(1)[第3页/共5页]

厥后哲宗天子因拜南郊，感得风调雨顺，放宽恩，大赦天下，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赦免罪犯，考虑要回东京。这柳世权却和东都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仕是亲戚，写了一封书札，清算些人事川资，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仕家度日。

端王又谢了。两个还是退席。饮宴至暮，尽醉方散。端王相别回宫去了。

院公引到庭门。高俅看时，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；身穿紫绣龙袍；腰系文武双穗条；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；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；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毬。

其母又道：“我儿，和你要私走，只恐门前两个牌军，是殿帅府拨来伏侍你的，若他得知，须走不脱。”

太公道：“无妨。如当代上人阿谁顶着房屋走哩。你母子二位敢未打火？”叫庄客：“安排饭来。”

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，背上包裹，离了临淮州，迤逦回到东京，迳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一封书。

待不收留他，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，当时只得临时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，每日酒食管待。

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从，寸步不离。未两个月，哲宗天子晏驾，没有太子，文武百官商讨，册立端王为天子，立帝号曰徽宗，便是玉清教主奥妙道君天子。

当下母子二人商讨定了。

这飘荡后辈家声帮闲之事，无普通不晓，无普通不会，更无普通不爱；即如琴棋书画，无所不通，踢球打弹，品竹调丝，吹弹歌舞，自不必说。

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，一住三年。

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，每日三瓦两舍，风花雪月，被他父亲在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，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，送配出界发放，东都城里群众不准容他在家宿食。

高俅见礼罢，答道：“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来进大王。”

母子二人欢乐，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，“走了这一晚，不遇着一处村坊，那边去投宿是好？”正没理睬处，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。王进看了，道：“好了！遮莫去那边陪个谨慎，借宿一宵，明日早行。”

庄客入去多时，出来讲道：“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。”

自古道：“日远日疏，日亲日近。”

比及五更，天气未明，王进叫起李牌，分付道：“你与我将这些银两去岳庙里和张牌买个三牲煮熟在那边等待；我买些纸烛，随后便来。”

看对待晚，岳庙里张牌疑忌，一向奔回家来，又和李牌寻了一傍晚。

端王听罢，笑道：“姐夫真如此挂记？”

王进答道：“实不相瞒，小人母子二人贪行了些路程，错过了宿店，来到这里，前不巴村，后不着店，欲投贵庄借宿一宵。明日早行，依例拜纳房金。万望全面便利！”

高殿帅大怒∶喝令：“摆布！拿下！加力与我打这厮！”

王进见了便拜。太公赶紧道：“客人休拜。你们是行路的人，辛苦风霜，且坐一坐。”

高俅向前跪下道：“小的是王都尉亲随；受东人使令，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。有书呈在此拜上。”

王进答道：“小人姓张，原是京师人。因为消折了本钱，无可营用，要去延安府投奔亲眷。不想本日路上贪行了程途，错过了宿店，欲投贵庄借宿一宵。来日早行，房金依例拜纳。”

高俅道：“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？”

高俅取出版呈进上。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。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。那端王且不睬玉玩器下落，却先问高俅道：“你本来会踢气毬？你唤做甚么？”高俅叉手跪覆道：“小的叫高俅，胡乱踢得几脚。”端霸道：“好，你便了局来踢一回耍。”高俅拜道：“小的是多么样人，敢与恩王下脚！”端霸道：“这是齐云社，名为天下圆，但何伤。”高俅再拜道：“怎敢。”三回五次告别，端王定要他，高俅只得叩首赔罪，解膝了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