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木秀于林[第1页/共2页]

吴有贞的眸色暗沉了几分。

语毕他向身后侍女使了个眼色，便见那丫环低垂着头，几步上前走下台阶，悄悄叩了一阵房门。

孟珩拍了鼓掌上的灰尘，玩味地一笑，涓滴没有讳饰的意义，道：“不错。”

那上面摆放着一枚温润细致的玉璧，中间更稀有锭黄金，实为夺目。

但是在临去的刹时，却感到一阵如有若无的妖异气味从这尚书府中传来。

却见少年听了这话，也不再辩驳，只挑眉笑了笑，淡然道：“大人既执意寄但愿于孟某，孟某也实是不忍破大人情意，临时思虑几日，以免大人以为孟某不识汲引。”

语罢，他沉吟半晌，凝眉道：“但是纵本官再如何使计摸索孟大夫，想必也转动不得孟大夫分毫，孟大夫又何必介怀？”

再细细察看那老管家的神采，恍忽间确切似有些呆愣木然，与谍报中说的那王姓农户、大街上劫财之人当时的模样姿势都极其类似。

明白了这一点，他唇边的笑意反倒渐次加深。

用如此差劲直接的手腕来摸索他，不过是想看他是否有一瞬之间夺民气志的才气，而这背后的企图也不过乎两种，一则顾忌打扫，二则拉拢收伏。

少年的行动他方才看得清楚。面对如此险境，少年不但处变不惊安之若素，也并无其他多余行动，只跟方才与他说话时一样，三言两句之间，眸光对视之际，便把老管家制住，离开险境。

若说是为表歉意的话，此等礼品却也太贵重了。

孟珩听得此言，不由一阵朗声大笑，道：“吴大人当真不愧是当朝‘天官’，手腕心计使得如此开阔，可见气度眼界绝非常人能比，鄙人佩服。”

孟珩眯了眯眼。

只可惜不管哪种，都不会是他要的选项。

“孟大夫能如此想，便是深明大义了。”吴有贞笑道，继而又道：“此番劳烦孟大夫前来，又使孟大夫受了一番惊吓，本官心下过意不去，特此着人备了薄礼聊表歉意，还望孟大夫收下。”

孟珩脚下略一停顿，微微侧头见男人神采无涓滴非常，便微微勾起唇，还是拜别。

吴有贞泯然一笑，道：“孟大夫善察民气，公然不差。不错，本官正有此意。”

不过转眼之间，孟珩便认定，此人精力普通，所谓疯态不过是假装。

再觑此人的神采，虽口中呼号不止，面上隐有狂怒疯颠之模样，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清楚没有一丝精力病人该有的涣散、虚空，反而腐败非常。

“吴大人倒是坦白。”孟珩淡淡瞥他一眼，却见男人那暗沉的眼眸中酝酿了另一番神采，挑唇一笑，道：“只可惜孟某一贯喜好独来独往，既偶然做那林中秀木，亦不肯求人遮风挡雨，此番美意，孟某受之不起，恐怕要让大人绝望了。”

吴有贞也笑，笑罢方又寂然敛眉，意有所指地承接着少年的话，道：“所谓‘天官’，不过显赫一时也，若须悠长，必得扎根深广才是。若论这一点，倒比不上孟大夫才冠当世，悠游安闲。”

吴有贞引着少年一起出了前厅，今后院盘曲小道走去，到绝顶耳房四周，才指着那耳房道：“那老管家就在此处安息，孟大夫稍等，我命人把他叫出来。”

少年只淡淡扫过一眼，目光不作多留，他径直绕过那小厮，负手踱了几步，笑道：“孟某虽爱财，却只喜取那可得亦可退之财，大人此礼倒是有如千斤之担，孟某不敢等闲收下。”

少年却只笑而不答，随便与男人客气几句，便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