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内阁首辅[第1页/共3页]

孟珩唇边悄悄挑起一抹笑意。他从不惮于跟心机深沉之人来往，正相反，只要面对着这类人时，才会更加挑起他探其究竟、掌其心志的兴趣。

男人这番话说得既不诚心，亦无希冀，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眸里还模糊划过一抹不明的神采，他嘴边的笑意仿佛也别成心味。

说着，他举起茶盏轻抿一口，神采一如既往的淡然。

孟珩挑了挑眉，并不见被人说中间思的宽裕，反畅然一笑，道：“不错，确如吴大人所说，鄙人探查民气已是风俗使然，此番见到大人也不免略略察看一番，并且……”

心结颇重……郁结于心……放下思虑……

想到这里，他面上的神采更加凝重。

男人的神情产生了奥妙的窜改，少年的声音挟裹着那看似毫无威胁力的话语直窜进耳中，让他不自发地就跟从少年的表示进一步思考下去。

孟珩笑了笑，道：“若哪位大民气中所忧只不过平常琐事，鄙人便如同刚才那般只以善言劝之，便可有所见效。而若哪位大民气中忧愁积重难返，鄙人便须费几番工夫，与之多次长谈，渐渐疏导，方可见效。而若……”话到此处，他别成心味地拉长了尾音，笑意微扬，眸子轻转，一双如墨黑眸正望进吴有贞的双眼里。

前人不懂催眠和心机学，老是会在过分夸大或附加一些耸人听闻的东西，诸如顺天府某刑狱司长官坚信不疑的未卜先知、阴阳法术之学，又如某皇子殿下先前甚为惶恐的收妖降妖、操控民气之术。

吴有贞微眯了眯眼眸，神采又窜改了几番，才勉强笑道：“孟大夫公然如传闻所言，天赋异禀，手腕卓绝，本官佩服。”话落又停顿稍许，沉声问道：“只是不知孟大夫在与本朝其他文武官员订交时，也是如此这般为他们排忧解难的？”

男人那本来埋没锋芒的眼神如同浸了温水普通，悄悄消泯了此中的凌厉色采。

吴有贞眉头微琐，看向少年的目光愈发深沉。

如此想着，孟珩勾唇挑起一抹淡笑，道：“吴大人既心中有难明之忧思，无妨闲谈与鄙人晓得，鄙人或可为大人解忧。”语罢，他又话锋一转，道：“当然，若大人不便流露，鄙人也不会勉强，只不过如此一来的话，诊治的结果就要慢一些便是了。”

如果是如许的话，他倒也能够了解，这孟大夫短短几个月来便交友了当朝一半大臣的原因了。

幸而贰心中夙愿积年已久，早已根深蒂固，不然……

孟珩听得这话，眼眸微眯了一瞬，但是又极快地规复了笑意，安闲道：“虽则民气难测，却终有踪迹可寻，何况言由心生，鄙人医治心疾之法无他，唯于相互谈笑风生之间，寻那言语处的一二缝隙，寻根问底，再辅之以温言软语，引诱他走出心结便是。”

吴有贞内心恍忽了一瞬，只感觉斯须之间脑中似掠过一阵暴风，可半晌以后又无任何非常，仿佛错觉。

说到此处，他稍稍抬高了嗓音，以一种和缓温润、仿佛带着莫名勾引力量的声音道：“鄙人发觉大民气结颇重，与人易生嫌隙而难生靠近，再加上所思所想力求滴水不漏，公然有郁结于心、坐卧不宁之虞。大人还是放下思虑，于表情上略看得开阔些为妙。”

孟珩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。面前这男人并无任何心机上的不当之处，不过既然对方邀他前来的来由是心有忧愁，坐卧不宁，他也只好共同对方，临时当作白收一回银子了。

孟珩淡淡瞥他一眼，勾唇低低一笑，道：“这又有何不成？既是大人亲身开口，孟某当不会推拒。还请大人带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