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争地[第1页/共2页]

子歌望着那张面如冠玉的脸，猛地站起家来，还几乎打翻了桌上的餐具。翕动的双唇，喃喃着听不清的言语。红裳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，警悟地表示她望向另一个方向。子歌双手握拳，却终是缓缓坐了下来。

“西南马便也能够充数了……你把马牵来给我看看。”

“女人，实在对不住。方才澄江王路太小店，将最后几匹河曲马挑走了。”他固然满脸堆笑，语气却非常自大，“您看店里可有其他的马入得了眼？我能够给女人一个好代价。”

红裳话音未落，远处便有一支马队行来，从人群中劈开了一条窄道。为首的那人一骑抢先，玉树临风，剑眉入鬓，却面带郁郁神采，一双明眸苦衷重重地扫视街景，厚重的朝服难掩其下日趋肥胖的身形。

“待会该用晚餐了，我们回堆栈再吃吧。”子歌拿脱手绢，替他擦了擦嘴，“适可而止。”

“为父皇分忧解难，你我皆是义不容辞。”高湛挑起眉，高低打量了他的坐骑一番，“大哥如何还骑着这匹青骓，想来也有十余年了罢，这宣武马坊内便有很多好马，年老迈可随便遴选，记在我的账上便是了。”

子歌漫不经心肠拈了一枚定胜糕，送入口中，悄悄咀嚼。脸上先是惊奇，而后渐渐暴露了一丝笑容。

高湛望着他，意味深长地应道，“怀旧虽好，但大哥也需晓得适可而止，方不至于落入与故交不异的地步。”

手搓梅子笑迎人，欲语又休无穷思。

“我猜想也是，这闹市之地，又毗邻皇子府邸，如此旺铺，必然是世人争夺的肥肉。”子歌握着茶杯，唇角抿起，“但梁大人的帖子既到了手里，我们还是得用上，过几日差人去寻那地主，奉告我们的来意，就当作不知此处已被租出。”

穆离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重视力转眼便被街边耍杂技的艺人吸引了，子歌笑了笑，目光仍旧回到宣武马坊门口。

“无妨，敌明我暗，并且这也更是一个提示：此番进京，需步步为营、谨慎谨慎，切忌粗心。”

“我们便在邻街寻一处店面罢了，你何必固执、非要这一处？”

“隽隽方才带返来的，说是遇见了家里的主子，在楼下候着多时了。”红裳解释道，“这糕点做得甚是精彩，想来多数是……”

不过半盏茶的工夫，马便牵了过来。子歌大略看了看，便利落地买了下来，那店家送她出了门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
一名杂役殷勤地凑了上来，先容道：“女人好眼色，这河曲马体形细弱，脾气和顺，是绝佳的挽用马，我们这一批货里，便数它是处所种类中体格最大、运力最强的。”

珐琅茶杯中嫩叶翻滚，水雾氤氲，恍惚了那一双窥望的眼眸。高湛已入店约半个时候，门外的车夫也只是埋头肠候着。

高祯扫了他一眼，淡淡答道：“我只是一闲散人尔，喜怒但随情意。赈灾一事，还需二弟多费些心力，方能解百姓燃眉之忧。”

望着面前的糕点，子歌那颗紧绷了一日的心，倒是垂垂地松了下来。

“大哥从宫中返来，神采凝重，想必是父皇在幽州施助一事上又没有服从你的定见。”他的声音不高，此中却难掩讽刺之意。

“我晓得的。”子歌盈盈一笑，语气必定。

待子歌回到下榻的天然居，红裳已等待多时了。

“幸亏我们晚来一步，不然便与澄江王撞见了。入京第一日便碰到他，想来并不是甚么好兆头。”望着远处那装帧精彩的双辕轺车，红裳低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