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江都[第1页/共2页]
秋风抚动车帘,一双潋滟的横波目,淡淡地扫视着窗外的风景。
“崤函帝宅,河洛王国,江都是也。”红裳轻声呢喃道,试图转移她的重视力,“歌儿,终究回家了。”
子歌低头,凝神于指间的一本薄册,上面以清秀的柳体写着“淮南王祯”四字,卷角因日日翻阅,已微微弯折。
枕于子歌腿上安眠的穆离隽,在睡梦中收回了几声嘟囔,子歌悄悄拍了拍他的脊背,脸上如有所思。
子歌心不在焉地说道。她的手里紧紧攒着当时从棋盘中所获锦囊,内里的那方绢布上细细绘有江都的都会打算,将数十年内的迁徙、变动都包括此中。她早已将图纸冷静记在内心,方才马车一起进城,她便一起看了过来,竟觉各处布局与杨姑姑和父亲所猜想并无太多差别。
“叔父他……自是不普通,但若非我亲口相告,他也不会冒然相认。”回想起当时李璟脸上悲喜交集上情,子歌不由动容,“退一步而言,他现在在朝堂上颇受陛下依仗,与平远侯有相争之力,今后定能在要事上互助一二。”
“可有不对?”红裳上前一步,轻声问道。
他们正谈笑着,路过了几间茶社、书坊,子歌却停了脚步,望着前面的招牌,神采微变。
“但在故交心中,杨子歌是一个已去之人,这点你不必担忧。”红裳悄悄拍了拍她的手,安抚般地说道。
“隽隽,姐姐带你去吃包子。”子歌没头没尾地说道,就近在一旁的竹桌坐了下来,“老板,一笼包子,一壶龙井。”
“并非如此。从陛下对杨家下诛杀之旨开端,叔父便不竭上奏要求开恩,只是折子每递过京畿,便被别有用心之人扣押了下来,一向未达天听。”子歌轻哼一声,解释道,“这几年陛下愈发爱猜忌民气,想将权力收回击中,因而便慢慢把各功侯从封地调回都城,叔父现在算是为质京中,天然也难再为杨家发声。”
而最奥妙的一点,便是这店铺正处于淮南王府与澄江王府的中间。
“临时还是以林安歌之名示之吧,他二人现在与澄江王来往甚密,我尚且摸不清楚他们两家的用心。”
子歌看着街边华灯初上,沿街店铺叫卖声此起彼伏,心中却无半分熟稔之感。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子歌的声音不悲不喜。两月前的中秋大宴,她曾与高湛、卢浚逸和刘豫章一一见过面,当时的本身,浑然未知这些前尘旧事,还为了翠翘再获恩宠颇操心机、出了很多风头,现在想来,也都非常惊险。
子歌选中的铺面在此街一隅,远可了望宫墙,随时检察宫中静态,近则处闹市当中间,为大隐之道。后院有一条羊肠小道,还可供青鸾报耳目来往。
“他能保住本身的职位,莫非不是当年对杨氏灭门的沉默换来的吗?”红裳冷声道。
地处平原,襟带三江,江都城作为一国之都,历经烽火浸礼,仍然不改持重繁华的底色。烟柳画桥,风帘翠幕,整齐十万人家。而影象中衣香鬓影、觥筹交叉的王府盛宴,谈笑风生的少年儿郎,却已早早被无常世事冲散。
最让子歌心不足悸的便是两次三番难堪本身的刘豫章,她没有推测,长大成人后的他脾气还是如此乖张,宇量还像十岁孩童般狭小。只是,当初宴上卢浚逸那句“他畴昔曾在故交身上栽过跟头”,和刘豫章面上的郁郁神采,让子歌模糊担忧他早已发觉到了甚么。
“待会便知了。”
红裳点点头,垂下的目光,倒是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册书卷上,她的神采微微一变:“淮南王……高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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