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初见[第1页/共3页]

红裳看了看子歌，忍不住笑道：“常日里就数你主张最多，现在恰好顺水推舟，帮帮他们吧。”

“便随你之意，不过莫忘了一月之期。”他悄悄点头，店家便退下了。子歌见他一人在独间中略坐，忍不住出言相邀：“离轩公子，既然有缘见面，不如一起坐下聊聊？”

“王爷相问，岂有不答之理？小女名唤林安歌。”子歌冲他弯唇一笑，这个化名她在外常用，倒是从《九歌》中信手拈来的，“安歌恶劣，不知惊扰了王爷之驾，还望包涵。”

于兹俯旧原，属目驻离轩。

“妙哉，妙哉！”店东得了点子，乐不成支，倒是回顾向隔壁配房中望去，大声问道，“这位女人赐此佳名，公子可对劲？”

澄江王高湛，当今皇前次子。据传他十二岁而冠，取字季云，能在朝堂论策中独当九儒，言辞锋利。子歌忆起曾在青鸾报中读过，此人还善玩弄权谋，城府颇深，是个短长人物。

他神采慵懒，嘴角衔着一抹玩味的笑意。表面清楚的脸上，那一双通俗的眼睛最是勾人，眼角斜飞，带着半缕娇媚，半缕挑逗。一袭金色长袍上绣有栩栩如生的腾龙纹饰，玄色腰带上饰一块透着红光的玉佩，他的模样显得出尘脱俗，而又难以捉摸。

红裳想了想，“你说的但是后主那阙《一斛珠》？”

“本日船埠人多，商船又来晚了些，多担搁了一会。”赵姨娘抿了口茶，道，“那何老板还敢跟我还价还价，也不去探听探听，我赵月笙几时吃过亏……”

那人领了命退去，子歌见情意已遂，低眉浅含笑开：“安歌谢过王爷用心。”

“那也未免过分俗套了，这词的下阕我才是最喜好的：绣床斜凭娇无那，烂嚼红茸，笑向檀郎唾。”子歌扫视了一番来往就餐之客，大多是樱红柳绿的妙人，“这羹汤嫣红讨喜，座中又是才子居多，不如取作‘笑唾檀郎’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马车渐行渐远，子歌抬手扶额，方觉本身早已手心生汗。

“谢女人赐名，离轩得幸闻之，已心对劲足。”

“实在抱愧，本日舍妹与舍弟也一同来到城中，现在我还需去寻他二人。”他冲在坐三人略一顿首，“他日必会到乐坊中一坐。”

南街上人潮涌动，似一股逆流的潮流，将车队埋没此中。子歌跪于坚固的石板路上，如漫漫水流中的一颗细石。

高湛留下这句话后，旋身了上车，姿势安闲，却让子歌心中一凛，忙低头称是。

“这糖水叫甚么名字？我不记得姨娘有点这一道。”红裳也非常喜好，忍不住叫了店东来问。

子歌这几日为了代替娘前去赴宴，已苦思多时，眼下恰得一良机。她便用心蹙起眉，暴露难堪的神采：“王爷亲身相邀，小女天然深感幸运，只是小女在坊中层次低下，姨娘怕是不信我能获此殊遇吧。”

“季云兄，安歌女人便是我向你提过的东风十里双璧，之前豫章在乐坊中便多有获咎，此次还是女人部下包涵了，没让豫章当众出丑。”卢浚逸在一旁为她摆脱道。

他但是在这里，怀想故交呢？

“请柬我已给了红裳女人，但却未闻覆信。此次季云既然开了口，便是比请柬更金贵了。”卢浚逸看了看子歌，“女人可莫再推让。”

店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：“女人聪明，能从食材上去推想。那这道甜品，但是取作一斛珠？”

“还觉得你们一早便在这儿候着了，内心焦急，一起跑了过来。”

一盏茶的工夫，点心很快便端了上来，浅红瓷碗里装的是暗香四溢的糖水，三屉蒸笼里则是光彩饱满的糕点，名字都获得好彩头，金桂飘香、梅红双喜、西子拜月，但格式倒是俗套。子歌尝了尝糖水，口感温和，又似咀嚼花瓣，只觉满口生香，非常冷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