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青骓[第1页/共2页]

高祯见状，情急之下，不顾父皇之前的号令，跃下车辇，便向那青骓跑去。几名贴身侍从仓猝跟从厥后，为首者大声劝道：“太子殿下，惊马难御，切莫伤了贵体！”

子歌低垂着头，从高祯怀里趴下来，跪于地上。而高祯还是挺直腰板立着，与高阳平视。

那滴泪珠顺着她低垂的鼻尖滑落，坠入青花裙中。子歌闭上眼睛，嘴角却难以按捺地展开一抹浅淡的笑容。

人群散去，各就各位，唯有高祯仍然矗立于原地，一手握拳。

他的声音顿了顿，仿佛在思考着甚么，陪侍身侧的杨莘月见状，开口道：“歌儿童心未泯，陛下没有见怪已是天恩，赐她些好玩的物事便是了。”

他低声喝道，不为所动，劈手夺过一旁战战兢兢围观武将的绳索，缓慢地系成活结。子歌挂在马颈上，小脸煞白，堪堪保持着身材的均衡。

便在此时，青骓昂首瞥了一眼高处虎视眈眈的人群，俄然再度建议狂来。它狠恶地甩解缆躯，前蹄拔地抬起。子歌一时忽视，半个身材便悬于一侧，手里堪堪握住了半截绳索。

高祯垂眸，望着身边神采楚楚不幸的子歌，内心那口郁结之气，终究还是冷静忍下了。他悄悄抚着子歌的发梢，那双吵嘴清楚的眼眸中，暴露了一点垂怜的神采。

高祯将绳索抛出，不偏不倚地套中马颈。青骓狂怒地甩动头部，他却飞身上马，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，并将子歌揽入怀中。

“贱妾林氏，代侯爷谢陛下圣恩。”林岚垂首，婉声说道。

子歌抓住他前襟的衣服，小声喊道，脸上盗汗涔涔。他夹紧马腹，将绳索紧紧地握在掌心，青骓仿佛感遭到了他迫人的压力，终究放弃了抵挡，老诚恳实地在他差遣之下走向皇辇。

数圈以后，青骓的速率便慢了下来，像是倦怠了，它小步地跑着，却不再奋力挣扎。马背上的子歌方渐渐支起家，试图将它往皇辇前赶，脸上绽放盈盈笑意。围观者收回一阵喝彩，高祯亦是松了口气，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。

礼品……

“缪清，退下！”

“朕正想看看，歌儿现在工夫到底如何。”他沉吟道。

“足轻电影，神发天机，策兹飞练，定我军装。此驹真乃宝马！”

“祯哥哥……”子歌拉着他的袖子一角，支支吾吾道，不敢看高祯的眼睛。“下月便要行冠礼，歌儿是想给你送一份大礼……”

“皇上……姑父……歌儿知错了。”

高阳当时大病初愈，蜡黄的脸上犹带两团酡红，见此景象，不由引先人之言感慨道。

“歌儿别怕，祯哥哥来了！”

“高氏答复，杨氏为辅，歌儿将来是要为朕复兴国土的。”旒玉遮面，高阳的声音中模糊含笑，脸却被笼于一片暗影当中。他摆手表示两人平身，而后在岑公公的搀扶下登辇而去。

一声令下，五人同时收紧包抄圈，一拥而上，此中一人甩出绳索，精准地套住了马颈，青骓被缚，收回一声悲鸣，围观者见状，齐声喝采。

阳明十年春，南巡打猎，圣驾于青练山下安营，遇野马奔腾而过，冲散营帐，一时传为异景。

眼看青骓便冲要出营门扬长而去，一抹火红的身影却从一旁帐中闪身而出，刚好拦在它的来路上。青骓将来得及收住势，径直向前奔腾，想超出她夺路而逃，而她却趁机攒住它脖间的绳索，借力飞身，便跃上了马背。

“祯哥哥……”

高祯面色一变，起家便要前去互助，高阳却以眼神制止了他。

杨莘月脸上的笑容微微颤抖了一下，却未再多言。一名女子款款越众而出，在呆若木鸡的子歌身边跪下，拉着她一同业礼谢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