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挽歌[第1页/共2页]
林宛……
“岂曰无衣?七兮。不如子之衣,安且吉兮?
“隽隽,你谨慎别摔着了。”树下才子抬眼望他,脸上暴露一丝浅淡笑意,如水墨桃花绽放于宣纸之上。
十年工夫,未曾消逝那一刻的冷傲。即便厥后几次来往,相处光阴渐长,他的表情却一如初见。在她面前,他便是那目不识丁的莽夫,只能浅笑称诺。她代杨后之命统掌青鸾报,他便不时提点,极力互助;她不肯子歌入私塾读书,他便携谢邈去乐坊,教子歌读书识字;她夙来体弱多病,他便四周寻医问药,再旁若无事地送到乐坊中,托月笙煎给她服用……
天绝顶,那边有香丘?未若锦囊收艳骨,一抔冷土掩风骚。质本洁来还洁去,强于污淖陷渠沟。
她收了剑,冲他轻言两三句,他便乖乖地爬了下来,神情讪讪,被子歌抓住拧了拧耳朵。
“我怕他贪玩,把卷轴拆坏了,还是我本身来吧。”
这个叫穆离隽的少年,一向便陪在子歌摆布。他的脾气虽恶劣如稚童,常常招来很多费事,子歌却一向对他多有照顾。夜里他睡在子歌屋外的厅中,常常会蹬被子,子歌半夜老是起家为他掖背角。
他拿脱手帕,拭去脸上未干的泪水,但见那方素布角落里绣着一个精美的“宛”字,又不免悲从中来。
“我见雨花鸽进了院里,怕它扰了你上课。”
谢允正想着,一只雨花鸽蓦地停在了窗台上,冲他咕咕直叫。他取下信鸽所缚函件,见纸筒边刻了一个阴文“穆”字,便知又是穆离轩来信。
“无妨,门生还未进屋,都在内里玩闹。”谢允收了手帕,将函件交予子歌,“昨夜刚收了一批天书,都在我房中,你且遣穆离隽来取便是了。”
谢允的目光追逐着远处花树下那抹小巧身影。白衣胜雪,长剑破风,时而轻巧如燕,点剑而起,时而骤如闪电,落叶纷崩。
“你可不准奉告轩哥哥……”他龇牙咧嘴地喊道。
早课此时已近序幕,门生们见谢允并未出声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那名领读的孺子战战兢兢地上前,却发明谢允已是泪湿青衣。
东风十里焚毁,青鸾报也只得转上天下。赵月笙在城外不远找了一处田宅,安设坊中的歌姬乐工,而将来往信息的查阅堆积,皆定在了私塾中,由子歌调配。故她常日里除了练剑,多在房中措置各地来报,别的便是与远在京都的穆离轩手札来往。
那日葬礼时,只要寥寥数人送别。坟茔藏在谢氏宗祠四周的一处山丘上,俯瞰琴川,景色开阔。因她身份特别,曾被官府赏格,就连碑上也只是有姓知名。他陪子歌在山上跪了一夜,方挥泪拜别。
谢允双手握拳,一时悲从中来。
“不要,树上好玩,能够摘果子吃。”那少年不依不饶,抱着树枝大声耍赖。
那日中秋事情,他身在异地,闻讯赶回绫罗城时,东风十里已成一片焦土。他上报官府,差役前来调查,却说是堂中烛火过旺而至,实在好笑。乐坊在赵月笙的管治下,一贯是谨慎用火,人走烛灭,更何况,当时林宛也尚在坊中,又怎会让此等事情产生?
饱读诗书的他,一时候竟讷讷不成言。
岂曰无衣?六兮。不如子之衣,安且燠兮?”
也唯有与他相处时,子歌方会展眉一笑,模糊当年无忧无虑的模样。为此,谢允便也忍住了他在院里随便攀树折花之举。
中秋宴后不久,澄江王高湛便携南诏使团打道回京。离城前,穆离轩交给子歌一只雨花鸽,并让本身的弟弟穆离隽留下来保护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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