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美人书(5)[第2页/共5页]

诸名流中丰幼年而未娶者，意必玉楼所属，皆欣然色喜而问曰：“向闻玉翁令嫒才貌无双，允称闺秀。所愧座无佳士，谁任半子？”士谦曰：“敝亲所属，乃子拱娄兄也。”一座皆惊，无不相顾暗笑。

而前此胡月郎之金，因娄生退还，遂鬻于本村富户邵某。而其同来之人，实系江中之巨盗也，与胡月郎亦非了解，盖贪其厚谢而为居间兑卖耳。未几事败，供出月郎，并及邵某。月郎一闻其事，立即远窜。邵某罄其资产，方出囹圄。

遂呼娄生出拜曰：“本日尚为尔妻，明日妾身即为二将军统统矣！”乃以酒肉清算捧出，又诒二贼曰：“诸懦夫荷戈持戟，环列于门，使妾惊慌不安，望乞敕令散去，当与二将军安闲闲话耳！”

一日，庭前兰花初绽，玉楼指花而笑曰：“汝名兰，何不咏兰以见志。”畹香时方九岁，即回声而吟曰：

烟水散人曰：天下女子，贤贞才干有如张畹香者乎？予闻之鹿车共挽，少君之贤；庑下与案，德耀之淑。而千载之下，追踪并秀者，孰能有如畹香？

二女及三女，虽小无娇痴。

感激芳卿贞且贤，任予寻梦楚峰边。

去不半月，而财主家起火，延烧其邻五十余家。娄生惊诧惊奇曰：“若不听卿，则青毡已付回禄。不知卿操何术，而能预感若此！”

玉娟娇小十四余，小莺绰约似秋蕖。

予闻之，楚战将危，其女望云而知其克捷；越人帆海，其妻占风而悼其必亡。而相夫起家，保贞乱世，其智不在二妇之下者，孰能有如畹香？

恍忽疑为我，模糊认作仙。

漫随蛱蝶寻娇杏，独剪蓬蒿护弱兰。

联罢新诗学弄笙，双双时倚百花屏。

畹香笑曰：“妾亦不过据理揣摩，岂操法术而能先见哉！盖居必择邻，不成不慎。其人既富而吝刻至极，则上悖天心，下招人怨，非遇火盗，即遭横事。此理之常，无足怪者。若不迁而远之，安免波累乎！”

当阶不损苔痕绿，着树轻濡花片红。

那边玉箫声似咽，半轮新月傍三星。

畹香曰：“君知其一，未知其二。夫金之为物，人所易识，无愚者亦知其价之轻重也。乃偿以半值而即见允，彼非昧于价也，特速于售耳。即其速售已有可疑，而况月郎无妻小，乃游手游食之辈，岂以邻居而可轻信乎？若夫猫儿眼者，人所罕见。观其人则又容色困悴，似有羞怯之态，此必宦室之裔，窘蹙无聊，故出其先世所遗，而孟浪行鬻，觉得口计耳。以是令君速付其值，不然必为识者所得矣！”

只羡海棠娇欲语，争知林下有芳兰。

拂尘开玉匣，照影即生怜。

自此花晨月夕，唯以诗咏唱酬。虽或簟瓢屡空，而米薪酒果，自有玉楼不时送至。以是啸歌无废，绮梦情酣。

长女尤秀异，搦管解赋诗。

其二

托质宜深谷，含馨并绿荪。

谁言生男好，生女亦门楣。

因而娄肇事无大小，必咨于畹香而后行。数年之间，竟成富室。

张畹香者，讳兰，维扬富户张玉楼之女也。本性颖慧，自七岁即工诗词。尤喜妆饰，尝画修眉，宛然新月形，诸姊莫能仿其妩。而每日只穿红衫，故玉楼保重异于诸女，尝呼为“红衫儿”。

张畹香

畹香曰：“业已买卖，而我立沮退出，岂不怀愠。况其状狰狞可惧，故不吝食而以酒食者，冀其欢也。”

二人方商讨时，婢有轻鸿者，伏在屏后窃听，遂以玉楼之语，趋告畹香。畹香喜而作词曰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