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美人书(4)[第2页/共5页]
紫燕嗟呀空绕梁,黄鹂难过飞去久。
若爱鸳鸯奴自绣,要描梅蕊只凭郎。
一朝看遍曲江花,复以微名附骥尾。
不幸妾薄命,十七归夫君。
淑生四岁,即颖慧非常,其祖崔浚,尝教之读诗,一过目即了了成诵。及年十七,姿色姣艳,其妙尤在双目,吵嘴炯炯,神情湛如秋水。每一回眸转盼,则百媚皆生。故当时每以莺莺为比,无不恋慕。但是永龄不事出产,踯躅贩子,以是名流旧家,耻与缔姻。
淑曰:“只为偷颜别嫁,已失婚姻之正。况以洁净之志,蒙失节之诬,追感前由,不无难过耳。”
无何,将及于归,淑忽夜梦一绿衣女,近前聘请曰:“天妃娘娘与夫人有旧,今特邀往一会,幸祈速行。”
公接书启,视书内备云:“女大须嫁,既已订期,何必更议”等语。公踌躇未决,以问夫人。夫人曰:“某公既尔力恳,女儿亦以路远不平水土为忧,况届吉期止差二日,何不令彼即于舟中娶去,亦省却尔我暮年一事。”公不得已,乃令人到家送过奁具,至期迎娶合卺毕,即买舟同送,直至百里以外而归。
啼莺催唤踏青忙,亲剪红罗向绮窗。
引
含情芳草外,系恨在天涯。
上春衫
妾惭荆布岂堪伍,在家出嫁同一苦。
及入城里许,但见宫殿巍峨,金碧辉映。遂舍舆步行至内,两旁执事员役俱是幼年女子,其妆饰绝似内苑宫娥。将及殿阶,即闻紫衣女扬言曰:“二品夫人晋谒。”
殷勤为说相思苦,临别丁宁伉俪盟。
嗟彼远方士,乍见岂与亲。
晓窗睡起独凄然,黄鸟声中倍不幸。
花冠端拟为卿留,南归指日谐连理。
自后杨生迁转甚速,历官至闽中布政。到任之日,淑进私衙,其房帏宽广,器皿精雅,当窗有大玉兰一株,花正艳吐,与当年梦中所见一一无异。始知“二品夫人”之称,而天妃所云“已托杨藩司”等语,无不符验。噫!婚姻虽由前定,而梦亦奇矣哉。
愁来唯有泪盈把,雨打残花空梦春。
桃花开日草初肥,门掩东风泪满衣。
寸心已摧绝,堕泪满路尘。
杨生曰:“顷已询子邻妇,备知其详。奈因试期已迫,不能暂留。权以金簪一枝,聊表鄙意。容俟试后,即图归就姻盟。子宜保贵,毋使花容蕉萃也。”
打扫香奁绝点尘,调脂扫黛日相亲。
有一刘子重者,家居负郭,祖遗隙地数亩,以种蔬果为业。闻淑之美,而思欲谋觉得偶。细访永龄踪迹,高阳徒也。遂乘间邀入酒坊,并拉龄之老友郑玉峰。
忆昔苏台泛棹过,晚烟斜辉映青纱。
欲从绣榻效鸳鸯,翠幌先焚百和香。
只见珠帘一卷,殿内有人大声传敕:“娘娘有旨,请速相见。”淑即历阶而上,行拜跪礼毕,命取绣墩坐於西首。偷眼看那天妃,金冠绯袍,乃一十六七岁仙颜女子也。
俄而成姻后,但觉子重鄙陋之状,如许如许。加以室如悬罄,瓶无储粟。唯有青藜绿苋,荡摇于东风中耳。
其二
淑至殿后一室,器皿精洁,房拢宽广,当庭玉兰一株,花正艳发。逡巡间,复为绿衣女引出前庑。
淑既被弃,崔永龄留归家内。虽则宠嬖,却因面子不雅,常常诘究事之真假,淑辄唏嘘不止。永龄感喟曰:“因我酒后轻诺,误汝毕生。今又无端歪曲,汝且耐烦暂留,我将央出原媒,与之辩理。设或仍前坚执,以汝才貌,怕没有好人家求娶耶?”淑低首沉默,唯堕泪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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