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美人书(4)[第1页/共5页]

但是人苟有才，必为造物所忌，而亦终为造物所怜。世之负才寥落者，当守其志而翼其怜可也。故吾于崔淑之事而重有感焉。亦于淑事而信其为美人有足传者。集崔淑为第四。

一别难再返，叩首重自陈。

上镜台

这天长安客，应看御苑花。

上玉屏

上纨扇

永龄喜曰：“方士每言儿命主有贵，夫今果验矣。”淑独愀然曰：“杨郎若未获中，或有来期。今既奏捷，岂无阀阅名姿，而肯念及濯浣之贱乎！”

紫燕嗟呀空绕梁，黄鹂难过飞去久。

有一刘子重者，家居负郭，祖遗隙地数亩，以种蔬果为业。闻淑之美，而思欲谋觉得偶。细访永龄踪迹，高阳徒也。遂乘间邀入酒坊，并拉龄之老友郑玉峰。

日日南楼重怅望，错将薄幸认相如。

天妃指淑而谓士人曰：“我以此子托为汝室，汝宜善视之。”遂命摆布捧出袍笏为赠，士人再拜领谢而去。

杜若青青花遍开，寻芳拟欲到楼台。

淑回鬟偷眼觑那秀才，温雅不俗。便推让不受曰：“值得多少，何必赐钱。”那秀才携蔬作谢而出，淑亦步至扉边。

明成化年间，有崔淑者，吴县崔永龄之女也。永龄嗜酒，性极豪宕，而不修末节。以是困踬于廛间，莫能振拔。

殷勤为说相思苦，临别丁宁伉俪盟。

秋色来千里，城阴列万家。

上红绣鞋

被逐含污泪满襟，何缘本日再逢君。

柳上啼乌到晓闻，室中炊火中午有。

蒙眬之间，淑已升车揽辔，绿衣女指导前去。斯须，至一城郭，将入门，有绛帻吏呵止曰：“尘凡浊质，何得冲犯仙界！”绿衣女亦低声喝曰：“奉有懿旨，尔曹不得擅阻。”

淑摘蔬一把，置于地上，低声唤曰：“蔬已摘下，君自取去。”秀才曰：“不知该钱几枚，容当奉纳。”

上春衫

俄而成姻后，但觉子重鄙陋之状，如许如许。加以室如悬罄，瓶无储粟。唯有青藜绿苋，荡摇于东风中耳。

朱生亦分赋五绝云：

若爱鸳鸯奴自绣，要描梅蕊只凭郎。

桃花开日草初肥，门掩东风泪满衣。

俄而春试过后，三月初旬，即见纷繁报捷。淑买试录一看，则杨汝元已中八十四名进士。

其二

晓窗睡起独凄然，黄鸟声中倍不幸。

相互柳眉晨画，玉盏宵斟。或以新咏联裁，或以凤箫吹和。虽鸳鸯之在兰浦，翡翠之在云衢，无以喻其婉娈相洽之意也。尝以闺中即物为艳体诗，各赋五绝。先是小莲诗云：

愁来唯有泪盈把，雨打残花空梦春。

侬不放卿卿恋我，日高犹懒着衣裳。

孔雀双栖软玉屏，避风岂止护银灯。

郎怀出入恩长在，岂逐秋风叹搁置。

酒既酣，永龄掀髯而笑曰：“刘兄年虽少，而兴趣最好。向来景慕，未获一会。今忽叨领盛设，使我何故为报？”玉峰曰：“刘君少年朴茂，异时起家可期。今闻令爱犹未纳聘，若肯许配子重，可称快婿。”永龄又笑曰：“本来刘兄尚未受室，小女虽丑，愿配君子，郑三哥即月下翁也。”玉峰犹恐醉后所许，醒或变易，复与坚订而别。即于数日以内，行过聘仪。

淑正色曰：“那生系远方人，素昧平生，偶尔泊舟买菜，君何多疑耶！”子重曰：“汝无巧辩，吾已熟窥久矣。既系忘我，那人临行动何几次回盼，汝亦何消送出？况菜既卖去，得钱几枚，其钱安在？”淑无钱将出，一时语塞。

本来子重邻家有女，小字媚姑，与刘私染情密，且多厚赠，而嘱刘休崔娶己。故子重坚执为辞，而乐于淑之另嫁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