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美人书(10)[第1页/共5页]

玄之又玄，呼吸之间。不矫不疾，无倚无偏。

幻身虽则堕东风，不入循环业障中。

卷十一

俄又酒至丁生，亦朗吟一绝云：

计其所往，凡三日夜，而逗留在彼，已有两日两夕，其间来回不过一日夜间耳，乃行三万六千七百余里，虽御风奔骏，无以比其疾也。

彩急令生出拜，呼其衣绯者曰“玉城仙史”，衣白者曰“苕上君”，衣紫者曰“少室灵妃”，次第见毕。

丁生吟毕，时已城头坎坎，鼓声欲曙。湘妃起家先别，随后三姝与彩握手立谈片刻，腾云冉冉而去。

悠悠大难兮逐逝波，茫茫大地兮，崇者山而卑者河。何世人之迷昧兮，骛于名利而纷挈！岂知太清之上，更有神凝无谧，超出乎尘劫以外，终乾坤而不磨。只俄顷兮能够遍游于九有，笑尘凡之百龄兮仅顷刻。子不见夫樵者观弈兮烂其柯，是知清虚之理莫测，神仙之乐居多。抽子之佩兮慨且歌，于焉不醉兮如此良宵何！

丁生曰：“愿闻致道工夫何由而始？”玉城曰：“我留一诗，子宜服膺。”遂朗读云：

次日傍晚，果闻有客，称自松江来访，朱氏急问：“是丁七官否？”童曰：“非也，只要一张秀才耳。”

静掩重门昼不开，落花如雪缀花苔。

他日蓬壶重集会，愿为鸡犬托玄风。

吞吐日月兮啜其英，浩气澎湃兮得长生。糠秕乱世兮，高蹑乎太清。虽天上之无愁兮，羡人间之有情。溯清风于半夜兮，乐故交之瑟琴。白鹤舞兮丹凤鸣，会看迎子之驭，而复上乎瑶京！

于此一别沧海滨，宿缘未断旋谪尘。

似从天上谪，宛在水中心。

忽一日，将及傍晚，呼生入告曰：“妾之谪限已满，与郎恩好止于今夕矣！”丁生听罢，不觉唏嘘哭仆于地。

戒之慎之，毖尔玉烛。

见说姻盟原宿世，惭非萧史荷君怜。

难过沧桑经几变，于今才了昔年情。

吟讫，复与丁生备叙十洲胜境及升天之事。安闲谈笑，无异恒时。

俄闻仙乐铿锵，异香拂郁，而彩即端坐而逝矣！遗命以《黄庭经》并己诗集为殉。

何当解缚重作邻，淡扫双蛾朝紫宸。

彩扶起而笑曰：“有合必离，世之常事。独不记玉城仙史所嘱，而乃为无益之悲乎！唯至三年以后，君如遇厄，只须呼我三声，即当为尔挽救。”乃缓缓朗咏一绝云：

当时虽向苍梧望，休信斑斑竹上痕。

庸知鸾驭俄相亲，际此良宵逢故交。

避风已把瑶台筑，伴月时将柏子燃。

朱氏即以彩言为嘱，彬吾曰：“我约以明日设款相邀，俟来赴酌，当即留住也。”

云车鹤驭下瑶空，拜见群仙愧莫同。

烟水散人曰：予情痴人也，然于桃叶之下，何尝涉迹。盖自锦江秀色，独闻幻出涛情；西子湖头，未见再绳小武。而烟花到处，谁擅蛾眉；歌舞纷繁，孰堪倾国。绕地罗裳脂粉，妆成傀儡；满床明月笑啼，总属虚脾。

金乌既坠漏箭频，城头月挂银粼粼。

言讫，漏下已将四鼓，复悄悄密谓彩曰：“丹灶寥寂，玉扃久闭。子宜速办工夫，以俟限满之日，即至海东相会，毋得久滞人间也。”遂凌风道别而去。

丁生问曰：“某乃浊质愚资，未识仙机三昧，但以尘凡迥隔，偶尔获配伉俪。夫既有所始，亦必有以是终。愿乞阐示迷津，获登觉路。”

三生一笑旧姻盟，石畔桃花月下笙。

玉城曰：“六年之偶，只要未了尘缘；五浊之躯，岂能攀髯附上？盖蝶乡梦觉，始悟三生；鸳谱名消，方超八界。而神仙亦岂易几者哉！古来证道虽多，全真不一。有以凡胎而上升者，有以五兵而登仙者，有以脱骸全性而为仙者，皆因功力有浅深，故培养有高低，然未有不具夙根而为仙者也。子固未能一蹴而至，然苟循道而行，孜孜不息，他日或有所获，亦未可知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