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2章 天下大道(1)[第2页/共3页]

长柏直视她的眼睛：“在幼时，娘常说王家叔公虽待她极好，可她最遗憾的，还是是不能承欢于亲生爹娘膝下。与邻家孩童玩耍时，总不免被人欺负是‘爹娘不要，丢弃了的’。”

王老夫人眼眶红了，犹自负气的侧过脸不肯看他：“你说的好听！却死命的欺负你姨母！”

“佑表弟年事渐长，外祖母也该替王家多筹算筹算了。”长柏轻悠的劝着，“可只要姨母在，王家就得持续替她犯难。今儿杀人，明儿下毒，何时才是个头？莫非外祖母为了护着作歹多端的女儿，就不管母舅，佑表弟，另有几位表姐了么？他们莫非不是外祖母的骨肉？”

“不但母舅，另有佑表弟。元儿表妹之事，我也传闻了。”长柏更进一步，“虽说我大堂嫂文氏也是数年才得娠，可也因有旁的子息。而外祖父一脉单传，拖耗至今，外祖母已非常对得住姨母了。”

蝉声阵阵中，日头渐暮，因午餐吃的几乎噎死，盛紘令人来讲他要埋头公事，在书房用饭，叫后代们各自吃了，不必再聚。海氏似有预感，早将饭菜汤盅分红数碟，批示婆子们安稳整齐的放入一个个食笼中，然后抬去各处。

王老夫人看看儿子，再看看外孙，衰弱道：“那也不必重罚至此呀！那慎戒司……实在不能去呀。”

王老夫民气中酸楚，垂泪道：“我对不住你娘，总想着好好赔偿……”

“彼时，多少人劝祖母，非己骨肉，养之不熟。不但世人如此，连姨母心底也是这么想的，是以才毫无顾忌的侵犯祖母，料定吾父子会高高举起悄悄放下罢！”

“外祖母的骨肉，只要姨母一人么？”长柏非常沉着。

想及官途，王母舅不由黯然，王老夫人望了眼儿子，歉疚的低头感喟。

王老夫人忍不住长叹了口气。亲家老太太确是品性朴重高洁，旁的都不计算。嫡母为庶子娶个娘家女人，既能维系娘家情分，又能拉拢庶子，的确天经地义。换言之，当初盛紘若娶了徐家女，盛老太太本日就不会遭这些罪了。

长柏放下茶碗，站起道：“愈快告终愈好。”

王老夫人越想越心虚。

王老夫人还是默声，王母舅却感慨道：“唐家是松江世族，盛老太太能为亲家老太爷守节，抚养妹夫，实是……”他看看母亲的神采，半途打住。

长柏徐行上前几步，站到罗汉床一侧，叹声道：“那年祖父猝死，外祖父母也在京中，当清楚过往。”王老夫人侧身而坐，默不出声。长柏持续道：“祖母新寡之时，方二十出头，勇毅侯老侯爷佳耦尚在，徐家高低力劝祖母再醮。”

“他如何会承诺？”

王母舅不住悄悄点头，王老夫人终究哀哀叹了口气，缓缓转过身来，对长柏道：“我如何不知你姨母是大大错了！可……可她……毕竟是我的骨肉呀！”

长柏凑到外祖母面前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即便拼却二十年宦途，我毫不会留姨母在外头的。”

长柏进屋，深深作揖施礼。

王老夫人怒道：“你怎可如此说长辈？”

长柏低头道：“本日是外孙无礼，外祖母要打要骂都是该当，然姨母之事毫不能变动。我已请顾侯爷去外务府递折子了，好尽快将人送畴昔，只请外祖母承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