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班师[第2页/共2页]

"陛下明鉴！"御史中丞俄然插出去，"靖南王私调破军弩，此乃僭越之罪！"

姚擎戈支着下巴，看戏似的瞧着底下乱成一团。沐月和尚站在殿角，愣是假装闻声。

"王爱卿。"天子又转向户部，"三百万两亏空，帐本拿来朕瞧。"

"这是朕收到最好的贺礼。"他将木雕系在腰间，解下随身玉佩放在小乞丐手中，"拿这个去太学报名，就说朕准你退学。"

"给朕的？"姚擎戈蹲下身，与孩童平视。那孩子不过五六岁年纪，竟也不怕，将一束沾着露水的野菊塞进天子手中："娘亲说陛下打了败仗，这花最配豪杰。"

"粗鄙！粗鄙！"王尚书气得胡子直翘，"当着陛下的面..."

次日，金銮殿上。

父子二人凭栏对饮，楼下模糊飘来百姓唱诵的《破阵乐》。姚擎戈俄然问道："父王，当年您第一次得胜还朝时，是甚么感受？"

"李爱卿。"姚擎戈俄然点名，"你刚才说抚恤金没发齐？"

所过之处，百姓献上的生果鲜花很快堆满了随即将士的度量。行至朱雀大街时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俄然冲出人群，侍卫刚要禁止，却被天子抬手制止。

官道两侧早已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，孩童们手持新摘的野菊，妇人们挎着装满鲜果的竹篮，就连常日深居简出的白发老翁也拄着拐杖站在道旁。

小乞丐跪在地上高举一物——竟是块精致的木头雕镂，模糊能看出是持刀将军的模样。

姚擎戈却回身扶起一名白发老妪："白叟家不必多礼，北疆安定，今后能够放心过日子了，不要再担惊受怕。"

大殿刹时鸦雀无声。

北狄事了，姚擎戈班师回朝。

兵部李将军"哐当"一声把佩刀怼在鎏金柱上："放你娘的屁！北狄人打来时如何不见你算账？老子兄弟们的抚恤金到现在还没发齐！"

满城哗然中，沐月心生感慨。和尚昂首望天，只见云霞当中似有金龙游弋。他低声叹道："民气所向，天命所归啊..."

那方木雕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，与九龙玉玺交相辉映。

当姚擎戈翻到某一页时，俄然轻笑出声。指尖在某行数字上一敲，墨迹竟然浮起半寸——竟是新墨覆盖的假账！

姚擎戈朗声大笑，顺手将野菊别在胸前。起家时真龙之气不经意流转，那些野菊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金蕊玉瓣，异香扑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