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占尽风流[第4页/共5页]

念卿低了头笑，鬓旁拂到他暖暖气味，一时心悦神驰。

宴会是为道贺霍仲亨就任代省长而停止，端方上应由百姓议会吴议长来主持。现在议会虽是个虚设，台面上倒是少不得的。吴议长年过六旬，暮年曾跟随康梁，多年混迹政坛，一番欢迎词讲得滴水不漏。既奉迎了霍仲亨，又不失面子上的堂皇，不时引得掌声如沸，群情热忱之至。每有赞美之语，摆布便是一片拥戴之声。霍仲亨却只是含笑听着，神情似有所回应，又似全然未曾看在眼里。

她的舞台，原觉得永久只是一小我的舞台，不管有没有人喝采，都要将平生一曲唱完。但是他来了，他在这里，他的肩膀、他的手、他的影子……无处不在。明灭闪动的光芒里，念卿缓缓扬起脸庞，白衣洁白，独立于霍仲亨身边。戎装的督军英姿英发，如伴木兰，如携红玉，端端是“美人如玉剑如虹”，一双璧人，占尽风骚。

“有不明身份之徒混入第一狱所，欲救出薛晋铭，当场事败。狱警击毙三人，拘系一人，现正审判中，薛晋铭已转移至重刑室看押。”许铮一叩靴跟，低头听候指令。念卿惶然望向霍仲亨，在他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，只见他略略点头，“晓得了。”

圆厅里翘首久候的众报酬之目炫，纷繁让向两旁，向今晚的配角请安。

霍仲亨眼里霜色融开，暖暖地看她，“还说不是为我？”

整天昏睡着，果然是睡含混了，竟想到那里去了。念卿侧首一笑，仿佛感觉有沙子掺进身材里，粗粝地磨在某处，分不清是不是痛。下认识去揉眼，却觉出真有沙子，怕是从车窗外吹出去的。霍仲亨见她低头揉眼，便伸臂揽过她，俯身谨慎吹去沙子。念卿眼里红红，有泪水涌出来，霍仲亨一面笑着，一面特长帕给她拭泪，那泪水几番拭去却又涌了出来。他顿住，抬起她下巴细细核阅，见她眼里有泪，唇边却带笑。

他说甚么都是可托的，他不是旁人，他是霍仲亨。纵是人皆负我，也总有一小我值得豁出统统去信上一回。不若此，人生难道过分苦楚。仿如母亲遇着她的名流，大家都会赶上那么一劫。而她的劫，便是他了。

念卿凝眸，旋即微一点头，唇畔笑容加深。

念卿一震，仿佛重回初度登台的那刻，刺眼灯光穿透身材，直抵灵魂。

“好不好笑，我如许的人也肯认命赴死，倒是为如许一个启事。 ”

“嘴硬！”霍仲亨笑斥她，“我不信世上有全然不妒忌的女人。”念卿静了一下，淡淡笑道：“那么，比及新人换旧人那天，我再妒忌不迟。 ”

她明眸微睐，自嘲地挑起唇角，笑容里透出深切的凉，“你都未曾有半些好处给我，若真是那样死了，到阴司里也被判官笑话，竟有如许奇蠢之……”这番胡话到底没能说完，便已给霍仲亨一手钳住了下巴，再也说不下去。他的面庞冷冰冰，倾身俯近她，“我说甚么你便信吗？”

世人看得呆了，开初另有保守的夫人们看念卿的男装不惯，暗自等着看她跳舞时难堪。但是她竟不顾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，与督军相携起舞。二人舞步萧洒有行云之逸，却无流水之潺。在各色裙袂飞扬的舞池里，唯这二人萧洒自如，刚柔适宜，携走无穷冷傲。

此起彼伏的白光闪得人目炫狼籍，被拦在远处的中外记者不顾统统想要靠近，纷繁高举了拍照机朝他们揿动快门。如此场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