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占尽风流[第3页/共5页]

“嘴硬！”霍仲亨笑斥她，“我不信世上有全然不妒忌的女人。”念卿静了一下，淡淡笑道：“那么，比及新人换旧人那天，我再妒忌不迟。 ”

随他语声落地，有纯澈光彩从念卿眼底掠过，湛莹的眸子几近夺去身后灯色。

“不，你不晓得。”念卿安静地抬眸看他，迎上他深深目光，“你在当时，即便真的弃了我，也不要紧。我那样做，并不是为你。”霍仲亨目光变幻，和顺神采敛进深不见底的眼瞳里，却还是笑着，“那是为了甚么？”

穹顶上流光溢彩的庞大水晶吊灯，照得四壁灿然生辉。置身其间，每小我都似镀上了一层光环，光影又织成面具，覆在千人如一面的谦谦笑容上，如一出天衣无缝的演出。人群中不乏昔日熟谙面孔，念卿从他们面前一步步走过，目光掠过诸人，既不躲避亦不驻留。唯独在瞥见顾青衣的一刻，脚步为之略缓。远远立在人后的顾青衣，服饰素净，毫不张扬，高挑身姿仍似寒梅独秀。

爱，他说所爱。念卿呆了一刻才回过神来，耳边倒是如潮掌声涌起。吴议长致辞已毕，世人都等着霍仲亨的发言，他却毫无这个意义。

心愿，她的心愿……念卿震惊，万般滋味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，曾经无数次半夜梦回，或寒微，或豪侈，或迷茫的但愿如潮流而至。恰好到了本日，却只剩下无边难过。他掌心覆上她手背，含笑凝睇她，“念卿，说你的心愿！”

霍仲亨一笑，“这不由我裁定。”

“念卿！”霍仲亨眉头一皱，伸手拽了个空，身后倒是一众官员围了上来，将他簇拥在了中间。

“如果会呢？”霍仲亨淡淡看她，“你便去劫狱吗？”

“嗯，有点事。”霍仲亨竟语塞起来，脚下一不留意踩错了拍子，几乎踩到她足尖。堪堪一收势，却将念卿抱了个满怀。四目相对，两人同时脱口道：“我……”

入暮，厅中华灯渐次亮起，扶梯顶下水晶吊灯投下灿烂光芒，将她婀娜身影映得似真似幻。霍仲亨凝睇阶上的女子，心头却兜上初见她的幕幕风景，穿修女黑袍的她、华服刺眼的她，与面前素面朝天的她……纷繁叠印在一起。有一种人是天生的明星，即便不施脂粉，隐于人群，也会有华彩从骨子里透出来。而他的念卿，恰是这般女子。霍仲亨欠身一笑，稳稳向她伸脱手。她抿一丝笑意在唇边，并不将手交给他，语声亦清冷，“督军在等谁？”这话来得奇突，霍仲亨却没有半分游移，朗声清楚地答复，“我等的是沈念卿。”

许铮悄悄退下，虽引发很多人谛视，倒也并无太大动静。念卿被霍仲亨挽在臂弯，跟着未完的舞曲，持续舞步蹁跹。但是心神一乱，舞步频频出错。霍仲亨还是笑着，也未几说，只将她揽得更紧。念卿忍了半晌，干脆单刀直入，“薛晋铭会判重罪吗？”

她说了半天的心愿十足都是乱七八糟，竟没有一句提到他，竟没想过要同他执手到老，却说甚么自在安闲，要去很远的处所……霍仲亨冷冷瞪住她，只觉这辈子都没如许绝望气愤过，正待开口时，车子倒是一缓，稳稳驶入了灯火光辉的迎宾道上。

此起彼伏的白光闪得人目炫狼籍，被拦在远处的中外记者不顾统统想要靠近，纷繁高举了拍照机朝他们揿动快门。如此场面念卿并不陌生，站在光环中心揭示斑斓羽翎与歌喉，本就是她的天赋。但是现在站在霍仲亨身边，劈面一道道切磋叵测的目光，却似丝网绊在足下，令她游移了法度。霍仲亨发觉了她的呆滞，回身站定，迫着念卿与他一同直面镁光灯闪动处。他熠熠目光环顾四下，用只要她听得见的语声说：“今后，这便是你的舞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