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帝后大婚[第4页/共15页]

坐了一日的车马，暮青还真乏了，此时若能摘了凤冠，她怕是能倒头就睡，但大婚之禧，步惜欢盼了多年，纵是再累，她也会等着。

姚蕙青淡淡地笑道：“我既是来劈面道别的，又岂能瞒她？但为了绝她跟我走的动机，不得已……说了些伤人之言。”

带小我？

暮青对着奏本翻来覆去地看了一日，二更时分，步惜欢忙罢政事回寝宫时，见暮青仍不肯把那奏本搁下，不由打趣道：“盼了这么久，总算有信儿了，如何反倒魂不守舍起来了？”

一身诰命行头的杨氏陪在一旁，见女官为暮青敷着珠粉，眼中不由含了泪。崔家能有本日，皆是托了当年遇见皇后娘娘之福，伴驾多年，今见此景，竟有几分嫁女之感。

元修迈进花厅，独自退席，一坐下就问道：“如何又返来了？”

姚蕙青跪在船首，与再披战甲的卢景山一同摇拜汴都宫，直至铜号齐鸣，战船拔锚，乘着东风白浪向北而去……

“……季小公爷？”

大齐定安初年，仲春二十八日，建安郡主远走北燕。

当年他被俘时，大哥尚未称帝，现在他有幸返来，不管路上闻声多少铁血治国的风声，大哥还是大哥，在贰内心永不会变。

暮青道：“礼部择定二十八号出发，你能够带小我一起过江，出发那日，自会有人带他前来与你相见。”

“……嗯？”步惜欢正等着听情话呢，冷不丁地闻声这么一句，一时候竟不解何意。

那是一种神魂抽离般的板滞，他此生从未如此傻愣过。仿佛历经半生之久，他才怔怔地望来，木讷、惊奇、欢乐……诸般神采生于眸底，若星斗击撞，烂漫动听。

玉兰初放，满庭清芳，姚蕙青立在树下，琼衣皎皎，仪容淡冶，瞥见暮青，展颜笑道：“都督终究来了。”

客岁大图天子退位献降，因降书上未盖鄂族神官大印，故而所献之地实为五州，而非九州。厥后，圣高低旨受降，朝廷出兵安定五州，纳五州而建大齐，鄂族仍由皇后在朝。本日，帝后大婚，大齐与鄂族结为一家，从今今后，四州还是由皇后在朝，但归入大齐帝国版图。从今今后，皇后掌大齐狱事，执鄂族之政，与圣上共治天下。

步惜欢愣了半晌，方才附耳畴昔，只是少顷，便俄然呆住！

说罢，暮青道声打搅，便拜别了。

好久后，元修一言不发地出了集英殿，夏夜的风荡起墨色的衣袂，如刀影般挥斩在重堆叠叠的宫墙殿宇当中，刀影落下，人也远去了。

钟鼓大奏，天子在礼官的唱报声中落驾，亲手将皇后扶下凤车，帝后执同心牵巾两端，共登玉阶，同入金殿，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之下叩拜六合，遥拜祖宗，行交拜大礼。

“为夫另有一愿，娘子可愿成全？”步惜欢将冕冠与凤冠摆去桌上，回身端着两只酒盏，笑吟吟地望着暮青。

郡主府的侍卫长天然要跟着郡主，主子在哪儿，下人就在哪儿。卢景山晓得，皇后将他安排成建安郡主府的人，不但是想让他跟着郡主回北燕，还想借郡主的身份庇护他，保他归去以后不会被问罪。

信一展开，元修就怔住了，信笺甚是平常，其上空无一言――一张白纸。

凤车赤木镶翠，顶有金凤，两壁雕画日月神祗、凤凰于飞，谓之神女降世、有凤来仪。车驾四檐坠玉，帘绣云凤，霞旗秀木，威仪万千。凤车由礼官把握，八十驾士簇拥，寺人宫娥相随，神甲军护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