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帝后大婚[第3页/共15页]

姚蕙青笑道：“我若不归，何人伴君闲谈古今，喝酒对弈？”

“情意已决，无怨无悔。”姚蕙青答着，人在厅中，春光作陪，周身显出几分虚无的光影，仿佛人在面前，心已北去。

殿内榻前，步惜欢为暮青解了凤冠，眸中的歉色浓得化不开，柔声道：“这一日，辛苦娘子了。”

当时，朝中有谏越制之声，因皇后屡建奇功且帝后正因安宁家国而受着伉俪分离之苦，故而言官们口下留了情。现在大婚，这龙床摆入寝宫，言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装聋作哑，算是默许了――建国帝后，越制就越制吧。

郡主府的侍卫长天然要跟着郡主，主子在哪儿，下人就在哪儿。卢景山晓得，皇后将他安排成建安郡主府的人，不但是想让他跟着郡主回北燕，还想借郡主的身份庇护他，保他归去以后不会被问罪。

“抬来。”姚蕙青唤了声，只见两个府兵从西厅出来，两人抬着只箱子，搁在花厅地上以后见了礼，随即便却退而出，远远地避开了。

姚蕙青返来不到半年，从南兴郡主成了大齐郡主，她与暮青年纪相仿，却至今尚未婚嫁。这阵子，瑞王府的老王妃高氏进宫来了两趟，说建安郡主兰心蕙质，两人甚是投缘，想求宫里赐婚，将姚蕙青赐赉瑞王为妃。

门口，彩娥端着只玉盘出去，盛着已摘好洗净的凤仙花瓣，花瓣朱红，珠润如露。一个宫女跟从厥后，捧着玉臼小杵、明矾红帕。

大齐将要迁都，滇州与盛京，江山隔绝，万里之遥，本日一别，余生大略难再相见了。

阿欢，我们有孩儿了。

黄梅时节刚过，暮青收到了呼延查烈的动静。

暮青的确难以设想姚蕙青偶然中得见此画时是多么心机，此画极具工笔匠气，布幅之大堪比床榻，任谁见了，怕不是都要觉得她在军中练兵，孤枕难眠，方作此画聊以安慰。

官方巷子窄，凤銮车驾进不来，便在巷子口候着。巷子里铺上了红锦，暮青踏着喜毯走削发门，转头望了眼自家的木门铜锁、灰墙青瓦，而后瞻仰着劲拔的竹梢和浅白的天空，好久后，再朝家门一拜。

当初帝驾南渡，北燕建国，两国隔江相望，汴河城成了边防重地，皇城设于古都本就分歧适，只因当时江南只此一座行宫，且襄国侯何家和岭南王皆拥兵自重，南兴国亟待天子亲政鼎新，没空儿择址兴建皇城，便将都城定在了汴河城。

当时在船上，阿青提出放姚蕙青和老熊的家眷过江时，他本该提出放了季延。但盛京之变那日，他有愧于她，她又指了然外公中箭之事有疑，他实在没甚么前提能跟她换人了……恩师年龄已高，本觉得他会抱憾而终，没猜想会有本日的转机。

六月月朔，大齐建安郡主到达盛京，季延伴同仪仗一起返来，北燕帝元修亲身扶着恩师镇国公出城相迎，礼象鼓乐开道，文武百官相随，兵卫仪仗浩大，盛京多年不遇的盛事令百姓群情纷繁。

步惜欢由着暮青看，待她自个儿回过神来，耳根微微泛红时，他才笑了声，把龙凤杯盏取回，一仰一覆，安于床下。

高氏和杨氏互看一眼，意味深长地打了个眼底官司。

“礼成――”礼官的一声高唱将步惜欢恍忽的心神拽了返来，而后便见礼官呈上了机杼。

日子就这么进了中旬。

“倒无紧急事，只是来看看。”年青人朝老仵作作了个揖，随即便进了义庄。

元修将信随风扬去，打马转头，扬鞭而去，话音跟着风声传入侍卫们耳中，“传旨！着礼部草拟求亲国书送往大齐，备――立后圣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