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章[第5页/共11页]

百里屠苏护送琴川世人下山由官道而行以后，便单独一人进了雾灵山涧。本日是朔月，他体内气血翻涌，烦躁不安，若不能寻个山野清净之处调顺气味，只怕又是一番折磨。

“寂桐，谁能想到，我驰驱多年苦苦追索，竟比不过一机会缘所得。”

欧阳少恭面色一冷，挥手打断了她：“寂桐不必多虑，此去诸事，我已有计算。”

“以活人精魄炼药是忌讳之术，犯者必遭天劫，这些妖魔却如此放肆……”说话之人安然端坐，微微合眼，温润如玉的脸上波澜不惊。

妖犬惊骇之余，避无可避。不成停止的飞扑之力将它送到了剑锋之上，“噗——”它听到的最后一种声音，是金属破开血肉的钝响。

“接收灵魂？”百里屠苏脑中悚然一动，无数破裂的画面突然闪现。各处殛毙的故里，险恶密布的红光，痛苦死去的族人，数道光点飞出……这个景象与当年何其类似！回想伴跟着剧痛直冲脑际，他紧咬牙关，才定住身形，吃力地开口：“这玉石碎片我从匪首身上寻来，欧阳先生莫非清楚事情启事？”

百里屠苏下定决计，抱拳对欧阳少恭行了个礼：“若蒙不弃，我想与欧阳先生一同去找寻其他玉横碎片。”

雷严夺权自主后，不知何故，玉横竟由坛中失窃，施以邪法，且化为碎片。他带人出山找寻时，终被欧阳少恭寻机逃脱，带同家仆寂桐一同流亡……

“百里屠苏……倒是极其特别的姓名。”玄色的矗立身影消逝在洞窟绝顶，欧阳少恭口中噙着这个名字，如有所思。

他冷冷一哼，脚下轻顿，长袍立时被高涨而出的剑气高高吹起。他清修多年，一招一式皆属浩然正气，剑气所至之地，黑气立时消弭无踪。

他凝神调息，让焚寂将他体内的凶煞之力吞噬掉了几分，继而深深呼了一口气，重新捆绑好焚寂，持续前行。

他又揖道：“鄙人另有一个不情之请。少侠来相救前，那些半妖刚今后地带走一人作为炼丹之用，可否将他一并救出？以后再容我渐渐说来。”

女孩许是沐浴得高兴，手臂一抬伸展在空中，撩起水花阵阵，指尖的水滴裹着日光坠下，沿着肩头圆润的弧度又滑入潭中。

“寨中不过几只道行陋劣的小妖，不敷挂齿。”少年所说之言好似傲慢，少恭却看得出，他只是坦直说出心中所想。

连此地的植物都受了药力侵染，变得枯萎纠结，树木的枝丫像怪物的手臂普通伸展着，好似想抓住甚么。

满觉得杀掉这个少年如蹍死蝼蚁普通轻松，却目睹到部下兄弟敏捷地倒下，妖寨主再不能坐视，一掌掀飞原木的长桌，携着钝风砸向百里屠苏。

小屋中，立着一名身形颀长的男人，面若冠玉，看年纪不过三十许，却有一瀑银发长及腰间。

黑衣少年停下行动，看向出言的少恭以示扣问。

地上有很多尸身，有的是误服了药渣的走兽，毛色血红，尖牙外露。更多的是寨中的半妖，有些身上有较着的剑伤，多是一剑致命，明显是死于百里屠苏剑下。另有很多面色狰狞痛苦，双手抓挠着本身的躯体，恐怕是服下丹药后扛不过药力凶悍，妖化到半途，便神态变态，走火入魔而死。

“闭嘴，很吵。”对于墨客排山倒海的歌颂之词，黑衣少年用四个字表达了态度。

她眼眸低垂，话语固然平平，却难掩体贴之情。

周遭的暗淡和明丽，那墨黑潭水，抑或潭中巨树，皆是魇魅化生，它无形无质，却又无处不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