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安陆闲居[第8页/共15页]

天仿佛又快亮了，襄铃打了两个寒噤，甩甩头，藏起狐耳。站起来拖着脚步，内心空落落的，一不谨慎，竟在树根上绊了个趔趄。

“人在那边？”百里屠苏略略沉默，问道。

百里屠苏见了，却只哑哑地说了四个字：“并无胃口。”

百里屠苏摇点头，他从初见红玉之时，便感觉此女并非妖邪，反倒带着一缕熟谙的凛然剑意。若她不肯说，那便罢了吧。百里屠苏刚欲说些甚么，客房的门却俄然开了。

“恩公如何见外了？江都城赌坊外，我但是记得清清楚楚。”那男人可不认生。

“谈笑罢了，恩公莫要当真。” 男人看出了些许端倪，从速挠着头解释。

一个紫玄色的光球飞至百里屠苏额前消逝，“唔！！何物妖邪？！”

百里屠苏不言，只一点头。

“我……”百里屠苏心中情感明昧不定，终究开口，但是话未说出，却被戏台中间收回的一声气愤的暴喝打断。

“哈，木头脸你早该开窍了，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，呃，我是说那甚么，同舟共济。”方兰生一拍双手，“哪儿另有遮讳饰掩的事理？！”

百里屠苏言道：“你若疲累，还是躺下安息，我先走了。”说着便要起家。

担忧之色才上眉梢，却见那房间的门被从内里推了开来，身材高挑、一身红裙的红玉，搀扶着风晴雪渐渐地走出来。风晴雪仿佛很累很累，一手搭着红玉的肩膀，深深垂着头，都看不见她的面孔；才勉强地走了两步，她却身子一个下沉，整小我仿佛昏软了似的倒了下去。方兰生和襄铃都不由一惊，叫着奔上前来，幸而红玉仿佛对风晴雪的状况早有预感似的，一下抄住她纤细的腰身，将她稳稳地横抱起来。

一声敞亮的鸣叫，身材肥壮的海东青俄然扑棱着翅膀飞落到他的身边，高兴地跳了两跳。

“什……甚么！我、我才不给他做呢！”方兰生听得这话，一下子收回了目光，在红玉面前跳起脚来。

世人忧心百里屠苏所背负的太多，回想起江都瑾娘所说，更觉沉重，试图开解，又不知从何提及。

春季经霜，层林尽染，金黄枫叶摇摆翻飞，如群蝶飞舞，落在百里屠苏的黑衣上，像一只纤细的手掌，轻抚他的苦衷。

正邪之界，存乎一心，凶恶万丈。这条路，当真是越走越艰巨。

“哈？木头脸醒了！”方兰生的声音抢先飞入，人也快步奔出去，身后跟着沉默垂首的襄铃。

说到这里，女人竟不由哽咽了一下，委曲得就要哭了。

“这悠长下去，总不是个别例，邻里间就合计着凑了些钱，想请醉羽士你畴昔瞧瞧是如何回事。”两小我笑容满面地说。

我身负血海深仇，岂能不报，每日只是闭门苦苦练剑，少与别人来往，何况我怀有凶煞之力，又遭受急变，影象混乱……那一年，大师兄暗里找我比剑，我一时失控，神态为煞气所侵，几乎失手将他杀了……

女人吃完了一全部肉包，仿佛更有了些力量，咬了咬嘴唇，还是摇了一下头：“但是我……我是在惊骇啊。连靠近他、在身边陪着他都不敢，偶然候一想起屠苏哥哥在铁柱观里的阿谁模样……都会怕得颤栗。我、我如何会怕他呢，他是屠苏哥哥，最好、最短长、最庇护我的屠苏哥哥啊！我真的好没用……不，不但是没用，我……我感觉我吵嘴。”

一旁的百里屠苏倒是起了一分怒意，冷峻神采又上双眉，不由挺身挡在了风晴雪前面，直盯着那浪荡的男人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