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.重疾(下)[第1页/共3页]
我说:“戒严终非悠长,只不知要到何时?”
公子听到这名字,神采沉下,未等我再说,下了车去。
“本来是桓公子桓议郎。”他的脸上堆起笑容,行了个礼,“未知议郎到此,有失远迎。”
公子正要答复,马车忽而停了下来。
耿汜转头,看到公子,一愣。
“天子脚下,戋戋一个司马,竟敢如此没法无天。”马车上,公子喜色仍在,活力道。
真是一双璧人。
这时,被堵在路上的人越来越多,会聚成群,看着这般热烈,指指导点。耿汜更行多日,早已招人讨厌,很多人认出了公子,跟在他身后骂了起来。
南阳公主看着他,羞怯的脸上暴露忧色。
人群一下哗然,躲闪推搡,
就在公子的车马行过一处路口之时,火线忽而有些喧闹之声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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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汜是荀尚姻亲耿彷的侄子。此人畴前是个闲人, 混迹于酒场赌坊, 无所事事。迩来耿彷当上了城门校尉,将耿汜任为司马,监督戒严之事。耿汜如鱼得水, 在雒阳贩子中横行霸道, 对来往之人肆意讹诈吵架, 偶然连贵族士人亦不放在眼里,何况升斗小民。
我从车窗探出头去, 却见是一辆马车被巡查的士卒拦了下来,将我们的来路也堵住了。中间, 另有十几百姓,都是来不及走被拦住的。
公子并不常与女子说话,他常日扳谈最多的女子,便是我。不过我在他眼里到底算不算女子,非常值得商讨。
他喝退耿汜,堆起笑意,向公子施礼:“耿司马新到任,未识议郎,冲撞之处,还请议郎恕罪。”
贩子上比以往萧瑟很多。荀尚在各处大力汲引姻亲故旧,良莠不避,好些操行不端之人亦得以重用。迩来经常有荀氏部下的人借着戒严滋扰讹诈的事, 平常百姓到了日头偏西之时便赶回家, 以免遭受好事。
耿汜笑容淡下,意味深长道:“议郎,此事还是莫管闲事为好。”
古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,原觉得豫章王拿雅会泡了汤,南阳公主情路盘曲,不想本日,公子路见不平冲冠一怒,竟是刚巧做了救美的豪杰。
公子不再理睬,登车而去。
南阳公主跟在宁寿县主身边,一向没有说话,看着公子,脸颊模糊泛红。
“如果要伸谢,便说不必了。”公子道,“回府去。”
就在此时,火线一阵开道声传来,望去,倒是城门校尉耿彷赶了来。
“太傅有令!戒严时不得通行,凡有违背者,行人罚钱三百, 车马一千, 如敢方命, 以谋逆论处!”一人喝道。
宁寿县主道:“公主在宫中日日奉养圣上,劳累不已。除祈福以外,我还想带她去散心玩耍。若遵循宫中端方,不但礼节烦琐,另有大队仪仗,必是劳师动众,消遣不得。”
公子却不为所动,道:“耿司马不必劳烦,既是太傅之令,我也自当遵循。待司马示以谕令,是罚是走,我亦悉从发落。”
我对劲地想,就算大长公主晓得了这事,她也会嘉奖我吧?
部下只得悻悻地往两边让开,放那马车畴昔。那两个仆人见得了摆脱,对公子连连施礼,千恩万谢,跟着马车快步走开。
那被拦下的马车看上去是平凡人家的,仆人也只要两个。
耿汜转而朝那些人气势汹汹走去,挥起马鞭就打。
耿汜看着他,问:“议郎不走,还要做甚?”
耿汜瞪着眼睛,但在耿彷面前毕竟不敢猖獗,只得从命。
南阳公主瞅了公子一眼,抿抿唇,轻声道:“嗯,恰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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