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三、家书抵万金[第2页/共3页]

慕容钦忱嫣然一笑，说道：“算。”那一笑的风情，让见惯了她面貌的陈操之都有神驰目炫之感。

保卫答道：“未有将军号令，不敢放他入宫。”

陈操之望着灯火透出窗外映照出白蝶飞舞普通的雪花，心驰万里，回到了悠远的陈家坞——

“啊！”慕容钦忱幽蓝美眸睁得老迈：“我住在这里六年了，从未传闻。”

慕容钦忱瞪大幽蓝明眸看着陈操之，半晌道：“摆布都是你们汉人天下，夫君为人仁慈，能为燕境之主当然更好。”

陈操之快步来到铜雀苑西门，等待在苑门外的黄小统与他身后的四名卫兵一齐拜倒在地，黄小统喜极而泣道：“小郎君，黄小统赶返来了！”

凉州张天锡，少有文才，流誉远近，虽居甘、凉，却有江东名流的风俗，喜清谈，善雅言，重视容止风仪，两年前自主为大将军、凉州牧、西平公以后，骄奢淫逸，玩耍饮宴，荒于酒色，不亲政务，对于僚属的进谏，张天锡振振有词道：“吾非好玩耍，每游必有得焉，观朝荣，则敬才秀之士；玩芝兰，则爱德行之臣；睹松竹，则思贞操之贤；临清流，则贵廉洁之行；览蔓草，则贱贪秽之吏；逢飚风，则恶凶狡之徒。若引而申之，触类而长之，庶无遗漏矣。”是个善能文过饰非之辈——

陈操之笑问：“钦钦觉得如何？”

慕容钦忱见陈操之有为她沉迷的模样，非常欢乐，问：“那夫君彻夜来永寿殿有何事？”想起三个月前，就是在这永寿殿，与陈操之有了鱼水之欢，莫非陈操之彻夜又想重温旧事？

慕容钦忱问：“那夫君是何筹算？”

陈操之将黄小统五人一一扶起，这五人都是风霜满面、手足皲裂，邺城至钱唐，三个月零十三天来回近八千里，风霜雨雪，路途辛苦可想而知！

荆州刺史、右将军桓豁初闻秦军将大肆攻掠荆襄，已命将士严加守备，但随后得知陈操之在渑池大败秦军，乃知秦军不敢南侵，玄月闻秦攻凉州，此时桓豁却身染沉疴，不能领兵前去救张天锡，只命荆州督护桓罴游军沔、汉，为凉州援助，又命水军将领刘波泛舟淮、泗，欲管束秦军，同时传檄河南的袁真、高柔、桓伊，约其举兵逼近潼关，想要逼迫王猛从凉州撤兵，但荆州相对长安来讲离凉州更远，张天锡也实在不得民气，十一月初就有张天锡兵败降秦的动静传出，实在这是王猛的虚张阵容，当时秦军正与凉州兵战于河西赤岸——

玄月初，王猛命姚苌攻剑岐，剑岐诸羌部落原属姚苌之父姚弋仲，诸羌部落大人闻姚苌至，皆降，王猛遂克略阳、下缠缩城，进逼清塞，张天锡遣司兵赵充哲率步骑三万与秦兵战于洪池，大败，赵充哲战死，金昌城危急，张天锡终究坐不住了，亲领步骑五万援金昌城，十月十九日于王猛雄师战于赤岸，又败，而金昌城内守军叛变，张天锡没法入城，只得领万余骑还奔姑臧，孟冬甲午日，秦军至姑臧，围城旬日，张天锡自度不能守，乃素车白马、面缚舆梓，降于王猛军门，王猛释缚焚梓，妥为安抚，送于长安，因而凉州郡县悉降于秦——

慕容钦忱道：“是啊，那老宫人是这么说的，当时宣光殿损毁不严峻，重修了一下就改名为永寿殿了。”

来到永寿殿，陈操之命人燃起火炉，点上长信宫灯，已有三个月不见灯火的邺宫终究重现光亮了。

家书抵万金，陈操之捧着一叠家书，表情荡漾，身子都微微颤栗，一边拆信一边问：“小统，族里诸事都好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