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学宫论画：知而无畏！[第2页/共3页]

“这就对了，”刘桑笑道，“形不成尽，取之以神，但如果形神合一，又何必强分相互？前人说线为上，描为下，只是因为所要表达之意，难以用实描穷尽，只好用线条恍惚化，隐喻化，就算不能完整揭示出本身想要的‘意’，起码也要做到‘似是而非、似非而是’，尽能够靠近本身想要的‘神’。但如果‘意’、‘神’都已尽可表达，却还要舍近求远，舍实取虚，那就不是画道，那是故弄玄虚，线也好，描也好，都只是手腕，神与意才是目标。英兄如果不能了解此点，还不如趁早扔了丹青，改去画符好了。”

刘桑点头道：“法于何立？乃我自主！画从心而障自远，我以我心画天，我以我心画地，法自画生，障自法退。中间说我所用的画法是小道，不过是想当然罢了，请先自行论证出鄙人毫不成能成绩大器的因果干系，再来讲我。”

这个天下并无“禅机”之说，一时候天然难以被人接管，但“禅画”在他的上一世能够风行一千多年，毫不是没有事理的。

蒋尽皱眉：“刘兄弟笑甚么？”

刘桑道：“取自黄花之汁。”

刘桑道：“蒋兄叹甚么？”

蒋尽大叹三声。

实在刘桑也不是全然没数，毕竟两个席位摆在那边，必定是有辨别的。但是管他呢，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淹，穿越者来了，嚓嚓嚓嚓，看谁怕谁。

世人看着《天妖御人图》发怔，这幅画虽用实描，倒是隐喻极深，天妖强大，人类强大，但人类的力量如果能分解一处，再强大的妖魔亦不成怕……如此通俗的隐喻要想在如许小的一幅画中揭示出来，本来是不成能的，但此画却用精美的构思和错落有致的层次感，将其完美的揭示出来，恰是“神形合一”的最好之作。

前台正中有一半尺摆布的圆台，台上又有一案一席。圆台右边一样有着案席，位置却与众学平生起，刘桑见英路等都往圆台做出“请”的姿式，也懒得去想，直接踏上圆台，面对英路等人，席地而坐。

而究问学宫虽非墨家学府，但因墨家为大秦以后的独一显学，自也不成能不遭到墨家辩学之影响。更何况有疑必辩，本来就是先秦时稷放学宫之风格，当年在齐威王的大力搀扶下，稷放学宫答应世人“不治而群情”，固七国人才蜂涌而至，各持自家学说，相互比武，相互融会，“致千里之奇士，总百家之伟说”，世称“百家争鸣”。

英路讽刺道：“既然多骨为上，多肉为下，故画之道，线写为上，实描为下，不知刘兄弟觉得然否？”

刘桑道：“大谬，大谬，英兄对画道的了解如果仅止于此，卖画换钱倒是不足，要成为大师，毕生有望。”

世人却再次哄然起来，连秦琴都睁大双眼，内心想着此人怎的如此傲慢？

刘桑天然不知，前台虽有两席，但一高一平，高者为师长讲课授业所坐。世人往高处作出“请”的姿式，实在不过是一种姿势，明为请教，实为答辩。普通环境下，被答辩者都是坐于平席，于划一职位相互比武，实在莫说是门生之间的答辩，很多博士第一次讲课，亦是坐于平席，作足“划一交换”的姿势，像刘桑这般举头挺胸直接往高台上踏的被答辩者，前所未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