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月夜[第1页/共2页]
跨过沟坎喊声哥,
不错!恰是牠——望月鳝!汉玉不由动了怜悯之心——不能让人捉去吃了,得把牠抓起来养着,留着治村里小孩子的‘疱耳风’。他赶紧脱掉鞋,伸脚下田,几步探去,右手中指在水面一掠,就把那黄鳝拦腰紧紧掐住,丢进了篓子。汉玉从小就是捉泥鳅黄鳝的妙手——泥鳅只服花(捧),黄鳝只服掐。
他吸了又吐,吐了又吸,嘴吐干了,手脚都酸了。人,又累又乏,口,又干又渴。他歪身喝了好几口稻田的水,想爬起家,可全部腿像灌了铅,又痛又硬!又只好躺在田埂上——啊,背上凉幽幽的,好舒畅呀……
汉玉掂脚上了田埂,刚哈腰拎起鞋,猛地,他被一个朝他走来的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吓得大吃一惊!定睛一看,本来是条水牯牛。那牛见劈面有人,也被吓着,就调转头,‘哗哗哗’往水田里窜!汉玉一看不妙,从速追下去,好不轻易抓住了半截牛绳,牵牠登陆,系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。转头再看,呀!秧苗已经被被踩倒一大片!
快快罢手吃茶饼。
“这个发瘟的,半夜跑到这里来糟蹋庄稼!”他晓得,这就是村长家的牛。嘴里嘀咕着,就要下田扶正那些秧苗,蓦地间,他发明这丘田恰是翠儿家的!
“叫你拿着就拿着!”翠儿伸手拉住汉玉的手,“村里闷热,等一会我也去你那儿……”
翠儿把身子靠过来,贴在汉玉胸前,娇嗔地说:“你一走了之,我如何办?”
“汉玉哥,今晚还要去鱼棚看夜吗?”三年前的阿谁早晨,汉玉去鱼塘边的马搁棚看夜。唛鎷灞癹晓刚出村口,就遇见翠儿——她是从村口柳树荫里闪出来的。
“嗯,明天就要出远门,这几天早晨总睡不着。”汉玉初中毕业,家里再也供不起他上学读书了,像乡间很多乡村青年一样,必定要插手到外出打工的雄师里去。
“嚯!这家伙,正在害相思病呢!”汉玉不由得暗叫一声。听白叟讲,这片望月崖下的田畈里,有一种叫‘望月鳝’的黄鳝,不但肉味鲜嫩,并且还能治小孩子的‘疱耳风’——只要剪断其尾,滴几滴血进耳朵就行。这黄鳝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偶尔露面。这不,那怪物,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的玉轮,如痴如醉,一副害相思病的呆相呢!
“我爹帮村长家找牛去了。他家的黑牯牛猖疯,从牛棚溜走,已经一天了。如何了?我去你那边乘凉,去陪你说话,筹议事情,你不欢迎?哦,顺带给你送凉茶……”
不会吧?莫非是牠?!他晓得这一带冷水田里有一种毒蛇叫‘泥蛇’,尺把长,头上有个小白点,像有三只眼睛。牠遍身乌黑,平常躲在泥塘里,不轻易碰到,也不等闲伤人。五更前后,出来喝薪露,以是也叫‘五更蛇’。一旦踩着牠,被咬一口,非常伤害!人们说:泥蛇三只眼,咬着就办棺材板!可见其毒非常!是不是被这毒东西咬了喔!?汉玉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!他站起家,尝尝走几步,哎呀!脚颈麻酥酥的不听调了!再一照,只见全部脚板都红肿了!
“嗯,鲢壳子已经尺把长了,草鱼也有两斤多,怕人偷。”汉玉家承包多年的养鱼塘,本年又歉收在望。
“嗯?”
手插秧稞快如风。
半夜次上鸡打鸣,
细妹送茶到田埂。
憨哥说声我不累,
这下,汉玉真的慌了神!他手忙脚乱在身上摸,想找一根绳索,但没有。又一屁股坐下,双手紧紧掐住脚大拇指又挤又压。蓦地间,他瞥见身边的黄鳝篓上的麻绳,就赶紧解下一节,用力扎在脚脖子上。他晓得,如果被毒蛇咬了,只要当即扎住伤口上部,排挤毒液,就无妨事。他从速勾下头,用力扳起脚,咬住大拇指,狠命地吮吸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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