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味觉通神[第1页/共3页]

数十枚铜钱穿透木窗射入，边沿锈迹化作红虫，啃噬氛围收回“沙沙”声。楚瑶旋身避开，铜镜挡在胸前，金光与铜钱相撞炸出火星。一枚铜钱掠过她肩头，鹅黄旗袍扯破处排泄黑血，血珠落地竟凝成铜钱状的冰晶。林琛抄起滚落的普洱茶罐，罐口黑液喷溅，触手再度凝集，却被铜钱绞成碎片。碎片落地后化作黑烟，烟中闪现出扭曲的人脸，人脸伸开嘴，吐出更多铜钱。

林琛后退半步，保温箱里的茶罐俄然狠恶震颤，黑液喷涌而出，在半空凝成数十条颀长的触手。触手大要充满疣状凸起，尖端裂开充满利齿的口器，黏液从齿缝间滴落，在空中蚀出焦烟。

“通灵人，楚瑶。”她晃了晃铜镜，镜中映出夏九璃的身影——后者正跪在殡仪馆停尸间，将尸蜡一点点塞入一具女尸的眼眶。女尸俄然睁眼，眼眶中没有眼球，只要两团爬动的蛆虫。夏九璃脖颈的尸斑已伸展至耳后，青黑血管在皮下虬结成网，仿佛有活物在血管中游走。“有人想借你的味觉通神，找到《五味天书》的下落。而青龙阁……”她顿了顿，镜面闪过藏蓝色唐装衣角，铜钱僵尸站在巷尾暗影中，胸腔裂开一道缝，暴露内里密密麻麻的铜钱，每一枚都嵌着半截指甲，“他们的铜钱僵尸，已经盯上你了。”

“闭眼！”一声清喝炸响。

青火裹住二人，天旋地转。

木门“吱呀”敞开，穿鹅黄旗袍的少女倚在门边，指尖捏着一枚铜镜。镜面蒙着层灰雾，映不出人影，反倒模糊闪现金色龙纹，与林琛掌心的纹路如出一辙。她的旗袍下摆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，金线在黑暗中泛着微光，仿佛活物般缓缓游动。少女歪头打量他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的金点，眼白爬满蛛网状的血丝：“你就是阿谁能尝出煞气的外卖员？”

触手撕破夜风，腥臭味灌满鼻腔。林琛本能地翻滚遁藏，后腰撞上电瓶车，车灯“啪”地炸裂，玻璃碎片掠过脸颊，留下一道火辣的血痕。触名片入空中，水泥刹时腐蚀成蜂窝状的焦炭，裂缝中窜出青玄色的藤蔓，藤蔓顶端绽放肉瘤般的花苞，喷出腥黄的孢子粉。他抓起保温箱猛砸，箱体撞上触手的顷刻，掌心金纹突然发烫，青火“轰”地窜起，顺着箱壁伸展，将触手烧成灰烬。火焰中传来凄厉的尖啸，灰烬落地后竟凝成铜钱状的焦痕，边沿泛着血锈。

“这他妈是普洱茶？”他低声谩骂，却闻声茶馆内传来一声轻笑。那笑声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，锋利中带着黏腻的湿气。

林琛盯着掌心的龙纹金线，指尖微微发颤。出租屋的日光灯管“滋滋”响着，在墙上投下蛛网般的暗影。昨夜吞下的尸蜡药丸仍在胃里翻滚，腥苦味挥之不去，连呼吸都带着腐尸般的酸败气味。窗外的雨丝斜斜扫过玻璃，在窗台上积成一滩暗黄色的黏液，像是某种巨兽的涎水。他低头看了看保温箱——箱角残留的黑灰正缓缓爬动，仿佛无数藐小的虫卵在破壳前挣扎。

“味觉通神……公然是你。”楚瑶回身，指尖点在他眉心。冰冷触感窜入脑髓，林琛面前闪过琐细画面——燃烧的宫殿中，穿嫁衣的女人被铁链锁在青铜鼎上，鼎中血水沸腾，溅在她脚背烫出焦黑的疤痕；夏九璃跪在坟前，将尸蜡一点点塞入七窍，蜡油凝固后从眼角溢出，结成浑浊的泪滴；最后定格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上，封面写着《五味天书》，册页间夹着一枚干枯的铜钱椒，椒皮裂开处暴露暗红的籽粒，像凝固的血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