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[第1页/共2页]

"老刘头，你识得字，快念念这上头写的啥？"挑着扁担的货郎踮脚张望。

岁末暴雪夜，陆逸与安宁公主对弈暖阁。炭盆里煨着番薯，这是新推行的救灾作物。

崔明远瘫坐时，新军已按《审计要略》分好账册。这是陆逸连络当代管帐学的体例：各州账簿交叉比对，凡耗损超三成者，当即飞骑彻查。半月后，被撤职的仓曹能填满大理寺牢房。

最让门阀痛心的是《均输法》：各州设平准仓，贱时收、贵时粜。长安米价回声而跌，东西两市的白幡（开张标记）却多是世家商店。

惊蛰雷动，陆逸的马队奔驰在关中平原。他按当代农业理念重划井田，推行代田法。当世家禁止时，司农寺俄然公布新制曲辕犁图纸，免费发放给豪门农户。

人群嗡地炸开。卖炊饼的王二愣子挤到最前头，脸颊沾着炉灰："免赋？那俺家五亩薄田能多留三斗麦子？"他俄然想起甚么，回身就往西市跑，腰间荷包叮当作响，那边存着筹办秋后买粮的铜板。

法场梧桐落尽时，陆逸监斩了七十八名贪墨官吏。刽子手的鬼头刀换了新铸的钢刀，刀背刻着"法不容情"。当某犯高喊"朝中有人"时，陆逸掷出令箭："既有人，本官就送他去与你作伴！"

"好个陈子昂。"陆逸在殿试时用心问策，"若让你掌一州盐务，当如何？"

三月三，皇故里囿。陆逸与戎族使臣比射，却命人撤去箭靶，悬起世家田单。九箭连珠，箭箭穿透"杨崔王"等字。席间，安宁公主操琴扫兴，曲调竟是《十面埋伏》。

龙椅上，天子浑浊的眼扫过新旧两党，终究停在安宁公主捧着的药碗上。汤药倒映着陆逸的身影，仿佛二十年前阿谁马踏联营的年青将军。

是夜，七姓世家奥妙缔盟。他们不晓得，陆逸书房挂着幅《门阀谱系图》，朱笔正圈向太原王氏的软肋，其家属掌控的漠北商路。

长安城的槐花落尽时，细碎的白瓣随风打着旋儿，在朱雀门外的青石板上铺成一片雪毯。陆逸站在新漆的朱红木榜前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汁。晨光穿透薄雾，将黄麻纸上的笔迹镀上一层金边。几个夙起的菜估客围拢过来，沾着泥渍的草鞋在石板上蹭出沙沙声。

是夜，杨府暗室。首辅宗子杨文远烧毁密信："父亲，陆逸连齐王的面子都不给..."老宰相摩挲着先帝御赐的玉快意："且让他放肆，待秋税入库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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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后算账时，漠北十三部俄然遣使乞降。本来陆逸早将查获的精钢重铸为耕具，与互市粮种一并送往草原。毡帐中，老酋长捧着曲辕犁模型长叹："有此物，谁愿兵戈？"

暗潮却在粥勺下涌动。当某饥民取出淬毒匕首时，被赈灾官一把扭停止段，这些"流民"实为新军假扮。供状连夜进宫，牵涉出三位郡王。

紫宸殿地龙烧得炽热，陆逸却披着初受赐的麟纹袍。当杨延昭带头弹劾他"擅权放肆"时，殿外俄然涌入三百士子，满是新科举人。

"准奏。"天子吐出最后一道圣旨，"本日起，变法司统辖六部...咳咳...陆卿，莫负朕望..."

"门生等联名上疏！"陈子昂展开万民伞，"请陛下准陆侍郎总领变法司！"

大雪压垮民宅时，陆逸的赈灾队已布遍九城。粥棚里飘着肉香，这是用查没的私运冻肉熬的汤。巡城御史弹劾"违制"，陆逸当朝揭示新编《赈灾令》："非常之时，当用非常之策。诸位若不平，可去哀鸿中问问，是要体统还是要活命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