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三策格局都太小[第1页/共3页]
夜已深了,高拱躺在床上,展转反侧,把局势的各种能够性梳理了一遍又一遍,俄然翻身坐起,披衣下床,唤道:“高福——”
不等房尧第说完,高拱接着道:“老俺闻我宠遇其孙,必对我生戴德之念。如其率兵来索,则我只严阵以待,而安闲晓谕之:‘把汉那吉来降,我天朝知他是你的孙子,方如此宠遇他。你不戴德,还要如何?你若早有你孙之见,慕义来降,则报酬又岂在你孙之下?现在却拥兵强索,能无愧焉?’只如此说,不必恶言相向,则彼当计穷,而我乃以把汉那吉作为制约老俺的东西!”他对劲一笑,“何况,黄台吉素恨老俺偏疼此子,现在此子南来,则必幸灾乐祸,归咎老俺偏疼肇事。老俺来强索,黄台吉必不肯至心互助,今后父子之间亦当有嫌隙,而我得以喘气为备。”
“甚好!甚好!”高拱抚掌道,“得策矣!”说着,疾步走到书案前,展纸提笔,刚要落笔,又放下,唤了一声,“高福,领二使者到别室等待,叫崇楼来见!”
房尧第闻讯出去了,高拱把禀帖递给他看,一面按捺不住冲动的情感,道:“宣大督抚未拒之,勇气可嘉!此乃安边利机,务必紧紧抓住!”
“还是人的设法,措置之策有三:一则拒之;一则杀之;一则易赵全。”房尧第答,他一笑,“这三策,恐倶分歧玄翁思路。”
阅毕,高拱蓦地起家,两眼放光,冲动地说:“天赐良机也!”忙对使者道,“细细说来!”
“叫你去你就去,还要还价还价!”高拱呵叱了一句,向书房走去。
王诚、鲍崇德把细节说了一遍。高拱忽而骇怪,忽而蹙眉,不时变更着坐姿,待两人说完,他问:“鉴川、金湖何意?”
房尧第也大感镇静,道:“门生不唯敬佩玄翁的襟怀识见,更敬佩玄翁的判定力。”
“我说过,相天下者无己!”高拱慨然道,“国朝二百年矣,始终未能消弭北虏之患。无天时天时人和之象故也!今遇此良机,王崇古在外担之,吾在内主之,不管如何也要紧紧抓住,即便身败名裂,不复顾矣!”说着,快步坐回书案,对房尧第扬手道,“好了,我要将刚才所言,修书王崇古,授以方略。”言毕,埋头奋笔疾书起来。
“只是,千百年来,与外族抗争,养成了士大夫的爱国心肠,特别是自宋以来,士大夫极重时令,与外族谈判中一味抵当,不敢乃至不知言和。”房尧第忧心忡忡地说,“况北虏铁蹄,数十年来,践踏我土、殛毙我民,官民无不怀深仇大恨,言战役者,必被目为汉奸!且先帝屡降明旨,敢言互市者斩!观玄翁之意,乃是以把汉那吉来降为契机,与北虏达成战役,以贸易代替战役,以汉夷一家化解敌对,为万世开承平!玄翁,此固为大派头、大手笔,国度、公众皆受其惠;但是,玄翁小我所要承担的风险,倒是难以估计的,还是要慎重才好!”
高拱并不直接答复,而是反问道:“崇楼觉得,当若那边之?
房尧第道:“玄翁之言合情公道!只是……”
“喔呀!”房尧第恍然大悟,“国格所系,庄严所关,委实不成轻言互换。那么玄翁,当若那边之?”
高福无法,小跑着上了西单牌坊大街,直奔丰厚胡同张四维的宅邸而去。
“嗯,有事理!”房尧第点头道。
“喔呀,玄翁真是高瞻远瞩啊!”房尧第赞叹道,“以凡人的设法,留把汉那吉为人质,觉得他日互换赵全之用。听玄翁一席话,方知这是自损庄严!不过玄翁,赵全为老俺立下汗马功绩,老俺似不会等闲承诺献出赵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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