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一场婚礼[第2页/共3页]

“看起来……”艾德文按了按埃莉诺的手掌，语声戛但是止。

陌生的骑士一身不起眼的玄色铠甲，边沿磨损地短长，暴露乌黑的金属本质。他座上马驹也通体乌黑，独独额前有一块菱形白斑。

一片沉寂中，人群猎奇地看向赛场入口，没多久便绝望地挪回视野。帐篷顶端的彩色旗号随风悠悠飘舞，观众低声群情起来，保罗座下的红色烈马不耐地喷吐着鼻息。

这是应有的礼节。

前排的观众都没看清黑骑士是如何办到的。

“哦？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？”艾德文舔了舔下唇，大氅袒护的左手悄悄绕到她腰侧，不轻不重地捏了一记，“如果保罗摘得桂冠，今晚……”

骑士明显低着头，却让她生出被持续凝睇的错觉。刚才只是一瞬，那敞亮的目光穿透面纱，直直落到她面上，如同中午暴虐的太阳，即便被云层覆盖，炙烤的热度却久久保存。

称乔治为大陆最强骑士也毫不为过。

黑骑士沉默地做好筹办姿势。

再定睛看去，他确信这不过是错觉。埃莉诺的眸色是极深的蓝，偶然会跟着光影奥妙窜改泛紫，在暗影里却靠近全黑。

埃莉诺转向艾德文，她的笑容很淡，仿佛并不那么高兴：“三位女神听到了我的祷告。”

素净的落日在枪尖上一掠而过。

闻言，他只是一点头，举起了手中的枪与盾牌。

是他。

保罗爵士束装待发，打马绕场一周才勒住缰绳站定。

他对埃莉诺几近痴迷。他的确是她第二个丈夫，但那又如何样？前一任是个病怏怏的老头，结婚半年就蒙三位女神呼唤，留下男爵爵位与不大不小的封地。而新婚夜艾德文也无疑切身确认过，在某些方面……埃莉诺比神殿的女先知们还要内疚。

日落时分悄悄邻近。

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响起，一人一骑飞奔进赛场，直朝保罗而去。

艾德文随之被点醒，轻咳一声，奉迎似地拉起埃莉诺的手吻了吻：“敬爱的，我实在是太惊奇了，请你谅解我的忽视……这是乔治・马歇尔，你应当传闻过他。”

重甲骑士被挑上马。

沉重的铠甲落地砸出巨响，等纷扬灰尘落定，在地上翻滚的竟然是保罗爵士！

乔治放手，直起家安闲地浅笑，黑眼睛在微微濡湿的额发下半遮半掩。他调侃：“中间是否情愿赏我一顿晚餐？”

而他竟然来到了卡斯蒂利亚。

“埃莉诺密斯。”乔治只瞟了她一眼，便谦恭地垂下头，任由夕照为他亚麻色的头发镀上暖光。

谁说洛林的卢克索家属难媚谄？艾德文是个太好懂的男人，只要一点美色和技能就能让他昂首帖耳。她摆正神采，指腹点了点颈上的金吊坠，将发网往上抬，表示艾德文替她解开：“我用这条项链做赌注。会有新骑士击败保罗爵士。”

但骑手猛地一勒缰绳，在撞上保罗前稳稳愣住。

埃莉诺肩膀一缩，羞恼似地低声呵叱：“神官大人在往这边看，如果晓得我们鄙人赌注……”

出奇不料的逆让渡本来疲惫的观众精力一震。错愕的沉寂过后，人群发作出比刚才更热烈的喝采声，后排矜持的少女也忍不住挥起了手中的纱巾。

艾德文被逗得忍俊不由，他用力拍着乔治的肩膀，态度密切：“你个混蛋，还是喜好抢尽风头。”

埃莉诺看着耀武扬威的保罗又是一笑，吐字轻柔：“你晓得的，我喜好欣喜。”

胜负只是一眨眼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