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[第2页/共4页]

宝钗冷眼看着，只感觉薛阿姨和当日宠嬖哥哥薛蟠如出一辙，有求必应，不觉在心中暗自点头。蓦地间听到李嬷嬷劝着说不要喝酒，偏宝玉不听，薛阿姨还助着他，就震惊心机，想起这些年来薛阿姨放纵哥哥薛蟠的诸多旧事，心中大不附和。只是薛阿姨已经发了话了，只能听之任之。

这日早上起来，内里天气就不太好，吃罢中饭后更是浓云密布，眼看着要下雪了。宝钗遂命小丫环把屋子里的炭烧得热热的，本身窝在炕上，甚是舒畅。

宝钗刚叹了口气，就见门前的红袖软帘被人翻开，一个服饰光鲜的公子哥迈步出去，恰是贾宝玉。

薛阿姨喜道：“虽如此说，到底是可贵的。过后也幸亏你姨母面前交代。――林姐儿将来时，你们先前在里屋，可说了些甚么，宝玉可晓得你脖子上挂着的金锁，上面的字和他宝玉上的字是一对吗？莺儿可曾对他说了，你这金锁将来是要寻有玉的来配吗？”

直到宝玉嚷嚷着要吃冷酒，薛阿姨情知短长，出言相劝，宝钗便在旁助着劝，言说酒性最热，若冷吃下去，固结在内，以五脏去暖他，反而受害。

宝钗虽心中感觉万分不当，一时之间总无合适的话来回驳，只得垂首听着。待说至这份上，不免有些羞意，点头说道：“母亲越说超出了，叫人闻声了，不免会说我太太轻浮，不尊敬。”

薛阿姨道：“此处原没有外人，不过是我们母女俩暗里里一说。这事成不成还两说呢。哎，你这孩子，先前我叫你帮宝玉戴头笠，你只当没闻声，倒是林姐儿抢了个先。她和宝玉是从小一处长大的，又夙来是情投意合，两小无猜的，只怕老太太会方向她呢。”

宝钗心中微感不安，转念又一想，本身是为母分忧，并非成心不避怀疑，遂又安然。接着又细细咀嚼黛玉的话，感觉即使有很多是强词夺理，但经过黛玉的口中说出，端的叫人哭笑不得，爱也不是，恨也不是，不免多看了黛玉两眼。只见林黛玉言语聪明，强词夺理而不落下风，偏生眉尖似蹙非蹙，双目似喜非喜，叫人见了就平生出一种顾恤庇护之感，总想往她脸上摸上一摸。

而后气候一日比一日酷寒，宝钗因病久未愈，更是每日躲在屋里，少出房门。莺儿倒是发起过几次去寻几位女人们玩耍，宝钗心中想起那日听壁角听到的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密切形状，只感觉应当避些怀疑，是以总不该承，只是一味做针线活，莺儿也只得罢了。

薛阿姨见她如此灵敏，便不答话。

她这番话说得宝钗反倒不好再说甚么，只得轻声辩道：“我也晓得母亲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。只是咱家原住在他家，又兴出甚么金玉之说，让别人听了，不免迷惑，倒像是我们家特地为这门婚事而来的了。”

宝钗虽晓得她这番言语一定是心中所想，却也悄悄赞叹她言语新奇，反应敏捷。

俄然间听到内里响动，莺儿悄悄出去探看了一下子，回屋来向着宝钗悄声说道：“宝二爷来了。”

薛阿姨笑道：“傻女人，你那里晓得，越是那好的，才越多人抢呢。这时候决然谦让不得的。”

一言未了，已经被薛阿姨打断，只见薛阿姨嘲笑着说道：“一定情愿？傻女人，你当人间如宝玉这般人才家世的，又有几个？何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，更与别人分歧。你倒要加把劲，别被别人比下去了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