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[第2页/共4页]
薛阿姨见宝钗说些孩气话,心中直点头,只是想着等宝钗再大几岁就本身想开了,也不大在乎,只是笑着说道:“娘亲晓得你的一片孝心。你宝兄弟年纪尚小,议亲的事情也只是方才开首。你心中有个数就是了,成与不成,还在两说。但就算不提此事,咱家在贾家借住,也须交好府里高低人等,讨老太太欢乐,不然岂不是获咎了亲戚?你二姨母脸上也无光彩。”
宝钗得母亲奖饰,心中格外畅意,遂叫了莺儿叮嘱厨房,命晚间做薛蟠爱吃的几样菜,度其口味,增删配菜,于火候要紧处细细申明,如常日无异。
香菱见一席话奏功,脸上不免暴露镇静之色。正在这时,莺儿走过来,笑着说道:“香菱,你如何去了那么久。莫非你又在掉书袋了?何必和这类人多费唇舌?”
宝钗仓猝说:“女儿是至心不想嫁人,至心想伴着母亲一辈子。只因我们家现在不如昔日了,需求做几桩事体灿烂门楣,才答允这入宫待选之事。若为别的,必定舍不得阔别母亲的。”
那眉间一颗红痣的丫环恰是香菱,她受了宝钗的叮嘱,和莺儿娘连袂而来,要把苏掌柜的打发走,见莺儿娘寻了扫帚赶人,仓猝安慰,又向着苏掌柜道:“大爷说,《梦溪笔谈》里早有记录,说这类脂水产生在水边,与砂石和泉水相稠浊,样似淳漆,燃之如麻。前朝确切有人用它来制烈火油,也有拿来制作火器的。只是这类事情,有失仁德,纵有暴利,按薛家祖训也是不敢沾惹的。多谢苏掌柜操心了。”
被宝钗一语叫破后,苏掌柜自发得行藏被人瞧破,恐怕薛家报官,吓得连夜卷铺盖出逃,把畴前的身份一概弃了,奔到他们教派的大本营――都城四周的一座山上出亡,向那头领汇报说:“事情办不成了。本来那薛家虽夙来仗着贾王二府的威势,却并不像先前觉得的那么好乱来。那薛白痴,本来都同意了,岂料被他mm叫出来说了一通话,又窜改主张了。”
那头领不信,怒道:“胡说八道!我探听得清清楚楚,你那店主是出了名的好蒙骗,一个寡母,一个mm,都是女流之辈,女人家头发长见地短,能有甚么主意?必是你日里不谨慎,在铺子里露了行迹,被人防备了。”
薛蟠闻声,就问道:“何谓‘烈火油’,能用来炒菜吗?”
岂料那日恰好薛蟠归家的早,一处铺子的总管苏掌柜来家寻薛蟠说买卖,薛阿姨素知这位苏掌柜在薛家做了有些年初了,一向算得忠心,现在家住在离荣宁街不远处的后巷里,遂命用过饭再走,以示嘉奖。因而早早开饭,薛阿姨母女二人在里间小炕桌上用餐,外间添了菜,又摆了酒,薛蟠陪着在内里喝了几杯。
薛阿姨笑着点头道:“常日里你是个最懂事的,如何反倒提及傻话来?女人归根结底还是要嫁人的,你看那些教养嬷嬷们,因春秋大了,也有嫁人不快意的,也有嫁不出去的,外头虽看着面子,不知内心头有多苦呢。”
是以宝钗冷眼观之,只道此事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各有各的欢愉,各有各的烦恼罢了。嫁入朱门者一定事事顺利,自梳毕生不嫁者一定孤单苦楚百事哀。宝钗本身的心机,反倒是方向后者多些,常常傻想着,若能如孙嬷嬷般得入深宫,待年满二十五岁后返复客籍,持续呆在母切身边奉养尽孝,岂不比嫁到别家,为妻妾争斗诸琐事所扰,几年不得归宁要强上百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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