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[第1页/共4页]
北静王酷好诗文,探春几首诗词奉上,北静王公然对探春另眼相看。虽说国孝当中禁嫁娶之事,但是探春甘心没名没分跟着北静王,倒是于礼法无碍的。以探春的心气才调,如果下定决计恭维一小我,必定是阿谀得极好的,北静王心悦之余,对探春更加多了一丝惭愧。这惭愧终究惠及贾家,有北静王从旁美言,皇上终究顾怀旧情,只将宁国府一系正法,荣国府贾赦、贾政、贾琏三人放逐北边极寒之地,宝玉、贾环、贾兰三人得以放回。
宝钗冷静无语。这事情倒是宿世里也产生过的。大略是宝玉常日在外头不检点,吃酒的时候常同旁人调笑,外头的人都晓得贾府有个丫环叫做袭人,是宝玉身边的“宝贝”,最是和顺体贴的。似忠顺王爷那般好色的,不晓得如何传闻了袭人的名声,一意要了去。袭人那里肯去,还是宝钗这个驰名无实的宝二奶奶顾念大局,忍痛劝说她去的。袭人去的时候泪水涟涟,再三哭求“好歹留着麝月”,但是数月以后,贾家家财将尽,连食粥都艰巨,连同麝月在内,很多丫环都被人牙子卖走。袭人在忠顺王爷府上受尽折磨,幸得有宝玉畴前的相好蒋玉函相护,厥后蒋玉函不晓得如何的,哄得忠顺王爷心中大悦,将袭人赏了蒋玉函,也算别有一番境遇了。
一时之间,姚静家中尽是莺莺燕燕,俱是贾府昔日了解。因姚静家中已经住不下了,鸳鸯和刘姥姥家一起便带着女伶人们去城外女儿谷居住,教她们在那边纺纱织布,挣些家用。女伶人们何尝做过这些?手忙脚乱自是不免。但是她们也晓得世道艰苦,晓得唱戏不是甚么悠长的去处,女儿家总要学习傍身的活计,故而一个两个都学得非常用心。
黛玉低头沉吟,正在难堪间,紫鹃俄然小声问道:”女人去意如此果断,莫非是宝女人那边,有甚么动静不成?”
黛玉本来正为是否要带紫鹃走游移不决,听她这般说,倒吓了一大跳,暗道幸亏紫鹃当时肯替本身粉饰,不然事情闹到贾母那边,还不定如何轩然大波。又听紫鹃提起鸳鸯,奇道:“好端端的,鸳鸯姐姐也想分开贾府吗?”
黛玉大惊,还欲粉饰间,紫鹃却道:“我奉养女人多年,女人的苦衷,前些年我虽看不明白,莫非到了这时候还不清楚不成?当日薛阿姨赶宝女人离家之时,女人郁郁寡欢了很多光阴,莫非我奉侍女人,竟然全然不觉?只是我想着宝女人和女人到底是要嫁人的,这些全都是傻想头,才假装不晓得。厥后宝女人的凶信传来,我当真了,见女人脸上淡淡的,心中迷惑不已,这几日鸳鸯姐姐却暗中奉告我,宝女人应当还活着,我开初不信,见女人连林家留给女人压箱底的银子都不要,一心要离了贾府去,这才明白过来。既是如此,求女人带我一道去罢!除了我以外,鸳鸯姐姐也想求女人带她离开苦海。”一面说,一面向着黛玉屈膝跪倒。
待到无人时,黛玉却叫雪雁避开,径直把紫鹃唤到跟前,向她道:“我现在要分开贾家,再不返来了。你原是老太太赐给我的人,常日里我们情同姐妹,但你老子娘皆在此处的。我现在要走,却要问你句实话,现在你有甚么筹算?”
黛玉夙来敬佩鸳鸯为人,晓得鸳鸯固然不过是贾家的家生子,但心气颇高,一贯洁身自好,奉侍贾母也是颇经心力,固然有些难堪,却也不忍鸳鸯如许的人才被贾赦所玷辱,一口答允了下来。次日告别之时,先拜别了贾赦、贾政,由着鸳鸯等人一起送到西边角门,趁人不备,错眼间竟也登上车子,一溜烟去了。那看门的都是鸳鸯事前使了银子办理好的,故而瞒情不报。待到贾赦遍寻不到鸳鸯时,才晓得竟是被黛玉带走了,不免大发雷霆,就要命人去要人,贾琏在一旁苦着脸劝道:“现在不比昔日了,畴前派人拿了帖子畴昔,那京兆引早亲身来拜访,现在就算到衙门伐鼓鸣冤,只怕也颇费周折。现在正值多事之秋,何必为了一个逃奴大动兵戈呢?”贾政也在一边劝道:“岂有做娘舅的同外甥女抢人的事理?”贾赦接连在家发作了几次,到底派人按了黛玉所说的地点寻上门去,却发觉查无此事,不但连鸳鸯不见人影,便是黛玉,也未曾来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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