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冠礼[第1页/共3页]
子歌莫名地喃喃道,内心涌起淡淡的失落。四周的人都回过甚奇特地看着她,她难堪地回过神来,将杯中的麦酒一饮而尽。
“令月谷旦,始加元服。弃尔幼志,顺尔成德。寿考惟祺,介尔景福。”
“你尝尝,味道挺清甜的。”子歌掰开皮脆肉美的菱角,递给他,他咬了一小口,暴露淡淡浅笑。
兄弟具在,以成厥德。黄耇无疆,受天之庆。
“气候热,你谨慎别中暑。”他向前倾身,用手帕悄悄替子歌擦拭额角,神采专注,太阳暴虐,他白净的皮肤上也排泄了精密的汗珠,但他却全然不顾。
齐循周礼,男人二十而冠,谓之成人。端方庞大,典礼讲究。先由筮人占卜,得一谷旦良辰,后告诉来宾亲朋前去观礼。三日前,谢邈便将请柬送到了娘的手上,邀两人前去观礼。娘身材不适,经不起颠簸,只能托子歌将礼送到。
从小到大,他一向抱着这类安时处顺、哀乐不入的态度待人办事,子歌总笑他少大哥成,本身则仍然是我行我素、咋咋呼呼,他也常常顺着子歌的性子。两个脾气截然分歧的人,相处时却平平和谐,除了为歌为曲,两人极少起争论。
子歌挥催促马,奔驰而去,脑筋里却始终挥之不去阿谁威武的背影。
冠礼分为三冠礼与醴冠礼,先行典礼,后酬来宾。三位有司各端一张木案,站在堂阶的1、2、三层,案中顺次摆放着缁布冠、皮弁、爵弁,由家中之长加冠。谢伯伯慎重地净手以后,取了缁布冠,走到谢邈跟前。
“嗯,我记得的。”冠礼的事情,谢邈早就提过。子歌本想给他谱一首曲作礼品,这段日子分神去照顾娘,曲迟迟未写好,为此她有些心虚,只好低头冷静玩把动手帕。这方糙物是她当初跟娘学女红时的第一份作品,用白线在方帛上绣了本身最喜好的茉莉,因为耐烦不敷,针脚措置得非常低劣,子歌本想抛弃,却被谢邈拾了去,说本身恰好缺条汗巾。
“傻丫头,你甚么时候才气长大呢?”
那小我身姿矗立,神采飞扬。台下臣民都屏息凝睇着他。
谢氏宗庙外是一片葱茏的竹林,儿时子歌曾和谢邈在这里捕过蝉和胡蝶。她半途停下来问了几次路,以是姗姗来迟。
“替我向邈儿……不,向远卿,道贺。”出门前,娘俄然出声道。子歌回过甚,见她如有所思地望着桌上阿谁已经开端枯萎的花环,和压在请柬上的纸鸟。
“葵倾赤,玉簪搔头,紫薇浸月,木槿朝荣,蓼花红,菱花乃实。”
这几年,谢邈个子越长越高,脸颊也变得棱角清楚,看起来分外清俊,乐坊里的姐姐们见到他也会害臊躲避,子歌却仿佛一向把他当作好友,常日相处时也没个分寸。
“冠者,或娶妻告庙,或行四方之志。”他轻声说道,“你……要我如何是好?”
宗庙内早已挤满了人,谢伯伯因为私塾的原因,跟城中的浩繁家属交好。子歌见到了人群里笑得畅怀的赵公子,从速低头往里走去,避开与他照面的机遇。
远处采莲的渔女,轻声慢调地唱着《花月令》。子歌靠在船舷,笑眯眯地摘着菱角,她本日穿了绛红色石榴裙,衬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,显得清爽脱俗,天然去雕饰。谢邈头戴斗笠,撑着船,白衣飘飘,不像独钓寒江雪的渔翁,倒像个采菊东篱下的隐士。
谢邈跪坐在席上,举手加额,恭恭敬敬哈腰鞠躬,向父亲作揖礼,然后下跪,再拜。
两人之间,莫非就再也没法回到儿时的无忧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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