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白纻[第1页/共2页]

红裳便跟着这乐律翩翩起舞。她双手高举，若白鹄翻飞；偶然折腰回身，舞姿超脱；偶然又轻移莲步，舞影庞杂。

“王爷……”子歌望着高湛幽深的眸子，道，“安歌有一事相求。”

高堂之上，以澄江王高湛为席首，赵宇及许氏陪侍在侧，接下来便是穆离轩所领南诏使团及卢刘二位公子，然后是城中官吏富商。而所谓受邀登门献艺，却没法陪侍席上，而是另在偏厢摆了酒水食品接待。尊卑贵贱，一目了然。

本日，她的打扮如平常无二，乌黑色衣裙上绣着垛堞的层云，精美的妆容掩映于面纱以后，她的眉心垂下一条精美的额饰，正中为一颗深玄色的珍珠，在烛光映照下泛着幽幽光芒。

“既是赵宇的侍妾，天然要听仆人的安排了，由不得本王做主。”高湛看了看局促不安的赵宇，后者因摸不准高湛的情意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“好，好！扬眉转袖若雪飞，倾城独立世所稀，这一曲白纻舞实在冷傲！”

“是吗？那我便洗耳恭听了。”穆离轩笑道，目光略过子歌的脸，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。

“离轩谢过女人亲身献酒。”他贴着子歌的耳廓轻声说道，嗓音醇美，让子歌脸上蓦地一红。他接过酒杯，亦是饮尽。

两人皆是身经百练，莲步轻移，落落风雅地行了礼。室中的吵杂之声垂垂安静下来，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。

“哦？说来听听。”他的神采玩味。

子歌伏于地上，悄悄平复短促的呼吸，却有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手肘，将她带到了身侧。

翠翘凝睇着堂上的赵宇，唇角带笑，娓娓道来，赵宇也直勾勾地盯着她，许氏的神采则更加丢脸。

她故作娇羞地低下头，说道。

红裳的舞步愈发庞大，眼波流转，浅笑伸展，如诉如怨，摄魄钩魂。世人竟是看呆了，一时候无人言语。

楚江正坐在末席，接到表示，便回过甚号召子歌与红裳上前。

“郡主的歌喉公然美好，余音绕梁。”高湛冲莲儿点头一笑，那笑容却仿佛未达眼底，“南诏民风自在开放，这首歌又热忱豪放，正巧让本王也领教了一番南边的风俗文明。”

那‘再续前缘’四字，仿佛震惊了高湛的心机。他冷静看着子歌，点了点头。

“姐妹可贵一聚，同台献艺，再续前缘，何不成人之美呢？”

“秦筝齐瑟燕赵女，一朝对劲心相许。明月如规方袭予，夜长未央歌白纻。”

“澄江王过奖了。”穆离轩瞥了莲儿一眼，她顿时住了嘴，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，大齐文明源远流长，歌舞美好含蓄，我一贯也是很喜好的。”

座中一时无声，直到高湛悄悄鼓掌，世人才纷繁开口奖饰。

“统统有我。”子歌屏息说道。

“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，光荣秋菊，华茂春松。羽莲女人的歌声与琴艺均是一绝。鄙人实在佩服。”

两名下人将瑶琴与几案搬了上来，子歌便款款落座。翠翘颤颤巍巍地从一群姬妾中起家，来到她身侧，冲她暴露一个衰弱的浅笑。

红裳粲然一笑，上前捧起案上酒杯，娇媚地冲高湛敬酒。子歌与翠翘也各自拿了酒杯，向穆离轩与赵宇盈盈一拜。

红裳的长袖于空中飞舞，交叉，回旋，终究化为胸前一朵交叠的莲花。她的眼神如怨如慕，扣民气弦。

“这……翠翘……”赵宇正踌躇着，穆离轩却轻笑出声。

卢浚逸则是毫不怜惜溢美之词，大声喝采。

“这首歌才不是民……”莲儿觉得他出言贬低，略一蹙眉，正要辩驳，却被穆离轩适时地打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