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月色[第1页/共2页]
“你说甚么推人救人?”
子歌抿起唇,笑容却有些苦涩。刘豫章怔怔地望着她。恍忽之间,子歌竟觉得他轻启的唇中,将要唤出“歌儿”二字。
子歌扔下这句话,便自他身侧走开,未想到方踏出几步,便被他拉住了肩膀,强扳过来。
“没错,我的确有几分薄醉,但我仍然能看清是非。”刘豫章逼近了一步,“方才那名黑衣人夜闯卢府,你为何不拦?”
那声朗朗上口的“边幅堂堂,皮厚如墙,有人来问,刘家大郎”几乎冲口而出,但面劈面前这个今非昔比的故交,子歌却只能冷酷地回道:“安歌不敢,刘将军乃朝廷栋梁,又何必与我如许的小女子普通见地?”
这“挑衅”二字入耳,倒是让子歌微微一愣。儿时的戏言一时涌上脑海。
子歌悄悄叹了口气,正想沿原路回到凉亭,看看莲儿的环境,却见廊下俄然又闪出一人,来势凌厉,右掌直指她的面门而来。她却不闪不避,反而好整以暇地扬起了脸庞。方才她的余光中早已瞧见了那抹熟谙的湖蓝色胡服。
刘豫章的掌心停在了她眉前寸许,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子歌,身上模糊披发着酒气。
她特地减轻了“委以重担”四字,以示本身已知他们对莲儿的心机。
“你就连一个再次请教的机遇也不肯给我?”
“胜负已分,何必再试?”子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晓得方才他在雅乐会上又灌下了很多酒,“刘豫章,你又喝醉了。”
巫蛊之术……吐血暴毙……诛灭余孽……拯救之恩……
“你那日当街激愤于我时,倒是比现在要有骨气很多。莫不是来到了天子脚下,怕获咎京中权贵,方如此畏首畏尾?”他双手环胸,傲视着子歌,嘲笑道,“我看你与穆王爷和郡主甚是交好,卢浚逸这个乐痴更是对你吹嘘有加,就连宫中那两位,对你在宫宴上的献艺也是印象颇深。你倒是很有几分趋炎附势的本事。”
子歌见他面露迷惑,像是确切不知此事,内心愈发明晰了彻夜所谓“黑衣人”前来夜袭的目标。她冷静收敛了心境,方答道:“当你挑选与他为伍时,就需想到,他终有一日会要求你做这些让你身不由己之事。”
子歌闻言,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怒意。两人自幼交好,一别经年,再见之日,他却已党附了本身的仇敌,她纵有再大的宇量,在刘豫章面前仍然难以禁止脾气。
“杨氏精通巫蛊之术,前后对多人下蛊,又企图以此术操控陛下。若非父亲搏命抗争,陛下又安知朝中权臣都已深陷蛊毒当中?”刘豫章瞪着她,借着几分醉意,他的眼中已模糊现出红色血丝,“父亲在堂中吐血暴毙当日,便是我发誓与杨家势不两立的开端。当年陛下一心想诛灭余孽,是澄江王一力保举,我才安然无事。拯救之恩,没齿难忘。”
刘豫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,不怒反笑:“你一面自谦不肯脱手,一面又提示我之前败在你部下一事,但是成心挑衅?”
“不管将军畴昔有何必楚,我只知,逝者终须去。既然你晓得恩典难忘,又为何踌躇不决?于你们男人而言,多娶一个女子入门又算得了甚么?”
“我只是位琴师,花拳绣腿,又如何能拦下能人?”子歌心下一惊,不晓得方才的比武他究竟看到了多少,嘴上却忍不住分毫不让地嘲弄道,“若不是此时刘将军不堪酒力,想必倒能助姐姐我一臂之力……”
刘豫章望着她,双唇紧抿:“莫非,就连你也感觉,我应当服从澄江王之意,去趟这摊繁华浑水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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