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五色石(14)[第4页/共5页]
宜臼若能知此意,忍将立己德申侯。
冲锋陷马首,哪怕黄袍加身。一任乌将军步地粗雄,不顾滕国君熟行肮脏。毕竟是倘秀才,当不得红娘子。纵使花发后庭堪接客,只愁须出阳关无端交。
种来偏喜雨,撷起更宜风。
其二曰:
看官,你道宗坦这两首诗都是哪个做的?本来就是那福建闽县少年举人何嗣薪做的。那何嗣薪表字克传,幼有神童之名,十六岁便举孝廉,随丁了艰。到十九岁春间服满,薄游临安,要寻个幽僻寓所读书静养,以待来年大比。不肯在寺院中安息,怕有宾朋酬酢,却被宗坦接着,留在家中作寓。论起宗坦年纪,倒长何嗣薪一岁。只因见他是个驰名举人,遂拜他为师。嗣薪是以馆于宗家,回绝来宾。叮咛宗坦:“不要说我在这里。”宗坦正中下怀,喜得央他代笔,更没一人知觉。前日扇上诗就央他做,就央他写,以是一字不错,书法甚精。今这咏棋的诗只央他做了,熟记在胸,虽有草稿藏在袖中,怎好当着郗公之面拿出来对得,故至写错别字。
郗公看罢,笑道:“请人代笔的不为奇怪,代人作文的亦觉多事。”宗坦听了,又不晓得二诗之意,一说陈后不必央相如作文,一说相如不当为陈后代笔,又认做郗公说他,一发焦急,赶紧道:“晚生并未曾请人代笔,实在都是自做的。”郗公抚掌大笑道:“不是说兄,何消这等着忙?兄若自认了去,是兄自吐实在了。”宗坦情知出丑,满面羞惭。今后一别,再也不敢到寺中来。恰是:
且说郗公既看破了宗坦,因想:“替他代笔的不知是何人?此人才调出众,我甥女若配得如此一个夫婿也不枉了。”便问僧官道:“那宗坦与什人相知,替他作诗的是哪个?”僧官道:“他的相知甚多,小僧实不晓得。”郗公传闻,心中闷闷。又想道:“此人料也不远,我只在这里寻访便了。”因而连日在临安城中东游西步,凡遇文人骚人,便冷眼物色。一日,正在街上闲行,蓦地想道:“不知宗坦家里可有西宾否?如偶然,必然是他代笔无疑了。我明日去答拜宗坦,就探听这个动静。”一头想,一头走,不觉走到钱塘县前。只见一簇人拥在县墙边,不知看些甚么。郗公也踱将去打一看,本来枷着一小我在那边。定睛看时,那人不是别人,却就是宗坦。枷封上写道:“枷号怀挟童生一名宗坦示众,限一月放。”本来钱塘知县为科发难测验童生,宗坦用通报法,复试案上取了第一。到复试之日,通报不得,带了怀挟,当被搜出,枷号示众。郗公见了,方知他冒充青衿,畴前并没一句实话。
天亲系恋泪难收,师传昔期间写愁。
且说嗣薪纳聘以后,初时欢乐,继复展转深思道:“那随蜜斯的诗词倘或是舅翁代笔,也像《长门赋》不是阿娇做的,却如之何如?况仪容窈窕,亦得之传闻。我一时冒昧,竟未详审。还须亲到那边访个确切,才放心得下。”想了一回,次日便来告别郗公,只说场期尚远,欲暂回籍,却径密往富阳,看望随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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