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 五色石(9)[第2页/共5页]
不说舜英思念吕玉,不时背着兄嫂暗自堕泪。且说逢贵千分痛恨吕玉,想出一个毒计道:“我就把他这首诗到汪府中出首了,教汪公拿这厮来问他一个大罪,既出了我的气,又讨了汪公的好,却不大妙。”算计已定,等贺过了汪直生辰以后,便把吕玉所写的诗轴面献汪直,细诉前情。汪直大怒,便要擒拿吕玉。却想诗轴上没有吕玉名字,且又不好因一首私诗辄便拿人,只服膺取他姓名,要别寻事端去何如他。哪知吕玉自从出了逢贵之门,更不在京中担搁,便本日归四川去了。
又谁知顿起戈矛陷俊英。
逢贵恨了一口气,别体味少文,赶将返来,径到书馆中,见了吕玉,把轴儿掷于地上,乱嚷道:“我请你做西席,有什亏你处?你却下此毒手!”吕玉惊诧惊奇。本来吕玉醉后挥毫,及至醒来,只模糊记得昨夜曾做甚么诗,却不记得所做何诗,诗句是如何的了。今见逢贵发怒,拾起轴来看了,方才记起。乃道:“此我醉后戏笔,我初时原不肯做的,你再三逼迫我做,如何倒抱怨我?”逢贵嚷道:“若不是我去就教别人,几乎儿把我出息性命都送了。你如许人留你在此,有损无益,快请到别处去,休在这里缠帐!”吕玉大怒道:“交毫不出恶声,我与你是宾主,如何这般相待?我如闲云野鹤,何天不成飞,只本日就去便了。”逢贵道:“你本日就去,我也不留。”吕玉道:“量你这不识字的蠢才,也难与我吕琼仙做宾主。”逢贵听了这话,非常忿怒,躁暴如雷,两个大闹了一场。吕玉立即清算了书箧行李,出门而去。恰是:
投崖本日女,仿佛堕楼人。
次日起来梳洗方毕,馆童来讲仆人在堂中请吕相公发言。吕玉走到堂中,逢贵迎着道:“有篇要紧寿文,敢求大笔。”吕玉道:“又是甚么寿文?”逢贵道:“内相汪公公蒲月十五日寿诞,小弟已备下很多寿礼,只少一篇寿文。今有个上好金笺寿轴在此,求先生做了笔墨,就写一写。”吕玉道:“但是寺人汪直么?这阉狗窃弄威福,小弟常日最恨他。今断不以此辱吾笔。”逢贵听了,好生怫然。本来逢贵一贯极其趋奉汪直,连这出息也是打通汪直枢纽得来的。今见吕玉骂他,如何不愠?当下沉默了半晌,却想道:“这狂生莫非端的不肯做?待我还渐渐地央他。”到晚间,命酒对饮。饮得半酣,逢贵道:“今早所求寿文,原不劳先生着名,千乞不吝珠玉。”吕玉被他央凂不过,又乘着酒兴,便教孺子取过笔砚,将寿轴展放桌上,醉笔淋漓,写下一首绝句。道是:
回思昔日赠钩时,始记当年池畔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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