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美人书(8)[第2页/共5页]

夜台若肯容相见，仍作鸳鸯一处栖。

平仲见事不谐，本日回报显僚。显僚大怒，思欲寻计杀鸿。适值山西巡抚剿除反寇，擒获余党解京，内有张秀者，系保定人氏。显僚乃遣人嘱秀招鸿同谋背叛，遂奉部文捕鸿下狱。

采莲小妇乳花香，罗袖新裁半臂长。

我以无辜下狱，展转思惟，莫解其故。及平仲复来讲诱，始知张秀诬指，乃受逆贼之命也。与其典刑西市，曷若速毙囹圄，但不知卿亦痛我而肯作坠楼人乎？不然，幸即善事新人，毋以鸿为念。

珍姑自逊才不能及，最相爱重，呼以湘妹而不名。

未几，黄生遣妇与媒妪偕至。时湘娥盛饰艳束，方搦管吟哦，妇窥己，乃整衣而起，佯作下阶，而露其盈盈罗袜；徐复临镜，以显其扰扰云鬟。复又垂袖盘桓，嫣然浅笑。妇熟睇很久，疾趋而去。

犹记玉钗私赠约，还怜月夜共衔卮。

卷九

厥后眉生欲招同郡黄异为婿。异亦保定巨族，少年风雅，酷慕娇姿，私语媒妪曰：“某与窦翁通家至契，愿结朱陈。但我所慕者，美色也。不知窦氏子，果有所谓羞花闭月之容乎？”

及至数今后，京中有人回报云：“鸿于某夕二更缢于狱中。”按当时，果系湘娥投缳之夜也。

及观垆底，果有六字云：“乾化三年重制”，乃梁祖朱温年号也。

其九

帘钩双控，时有南风送。恼杀禽声宛转哢。惊起午窗残梦。清楚薄幸回家。醒来还是天涯。且莫浮瓜沉李，再从梦里寻他。

因而中秋节近，鸿乃设席南楼。句联五字之奇，肴极八珍之美。自郢雪、玉香、李翠而外，更有二十余姬，态貌争妍，绮罗云绕，皆所谓天姿国色也。然自湘娥一至，亭亭独立，更压群芳。

献赋无才徒企仰，请缨有志尚淹留。

前腔

其四

鹅黄柳色，一抹烟如织。倚遍南楼莺语寂，又是暮山横碧。忽闻女伴相邀，踏青准拟明朝。单少绣花鞋子，呼鬟连夜同挑。

绿鬓红裙映水鲜，荷香十里荡轻船。

苏敏，字颖生，苏人也。十二游庠，十八中丙子副榜，即以是冬，娶同邑王长卿之女为妻。

其八

桂魄自娟娟，笑嫦娥镇独眠。何如一队同心，串泠泠管弦。霏霏篆烟，金杯竟把檀郎劝。更堪怜，今宵情梦，知向阿谁边。

无穷幽思独倚楼，哪堪时物重生愁。

又令郢雪按板，玉香吹笛，鸿乃自唱前曲。浊音绕梁，每一字几尽一刻。湘娥亦故作媚态，以承恩宠。是夕纵饮尽欢，直至丙夜而息。

前腔

时有知其事者，为之语曰：“未得周郎正，从教误曲多。宁知刘倩倩不及郝湘娥。”

今夕是何年，向南楼月正圆。相看老是婵娟面，霞觞竞传。阳春共联，盈盈笑语皆生艳。且调弦，莫叫沉浸，争倚玉郎肩。

又有人以瓦垆来鬻者，索价至三百金。鸿以示湘娥，湘娥双手捧玩，啧啧赞叹曰：“美哉是垆，其殆唐末高季昌之物乎！按昌本传，尝得瓦垆甚美，一大一小，色若鸦青，厥后以一赠于罗隐，留一自用。今观此垆，形色类似，殆真数百年物也。”

鸿朗读一遍，抚掌而笑曰：“字字珠玑，卿真锦心绣口。但阳台之梦，已属芳卿，何必生怜耶！”乃以玻璃盏斟葡萄酒，以酬湘娥。

日落傍晚意转迷，黑云暗澹压城低。

因而环抱杂坐，杯觥再传，便各自寻技角饮。或歌或弹，或以彩色争呼，或以投壶竞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