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 君心我心，惟愿知心(1)[第2页/共3页]

顾廷烨不去理睬她的吐槽，“你若见过当时的沈兄，绝难想到他本日会这般柔嫩寡断，便是彼时的邹家，也不若本日胡作非为。当时，有邹夫人在。”

难怪天子这么信重他们几个，这类拿血肉性命换来的虔诚度，公然不是都城权贵哭一场或剖明一段忠心能抵过的。

犹记得当时全部都城都等着储君，偏左等右等，八王爷过了好几个月才到，当时本身还腹诽过几句当代交通掉队，没想竟有这很多波折。

“你夙来聪明，遇事稳定，在这件事上为何会如此？”顾廷烨悄悄道，“心虚罢了。”

顾廷烨面露可惜色，“待沈兄赶归去时，只见了邹夫人最后一面。”

他不自发温和了声音，“沈兄与邹夫人结婚十余年，却还若新婚佳耦般如胶似漆，半晌不舍分离。我在沈家叨扰时曾亲目睹过，沈兄一个眼色，一个神情，邹夫人连问都不必，就晓得夫婿要甚么；邹夫人皱个眉，转个头，沈兄也当即晓得老婆在想甚么。我们一道闲话时，他们经常异口同声，相视会心而笑，伉俪俩无话不说……那是真正的鹣鲽情深，情意相通，我……从不晓得，恩爱伉俪也能如此。”

“待先帝召见入京的旨意到蜀边时，公然不轨之徒四下蠢动，刘正杰三天便擒杀了四五拨刺客，段家兄弟护着皇后和几位小皇子，半座王府血流成河。可彼时，皇上早在路上了。我与沈兄兵分两路，一明一暗。他做了十几年王府侍卫统领，晓得他的不在少数，便领着兵马侍卫走明路；而我与老耿护着皇上暗中绕开官道，另走一起。”

顾廷烨道，“你乃至没有多问小禄子几句，你可知厥后如何？那日，我在门房等的不耐烦，便往里多走了几步，闻声了你和齐衡说的话。”

“未进京册封前。”

“……难怪，皇后娘娘那般汲引邹姨娘。”

这些根深叶茂的权爵世家都水深的很，各方权势盘根错节，谁晓得骨子里头是甚么；而顾廷烨他们几个倒是真正把身家性命都押在天子身上了的。甚么叫亲信？昔日楚霸王项羽横扫天下，最信赖的还是他的江东后辈。李自成几降几反，最核心的就是最后起事之众，只要这帮老兄弟在，他投降几次失利几次，都能东山复兴（这帮人厥后大多坑在一片石）。

顾廷烨默了会儿，缓缓道：“公孙先生与我说，你是他平生仅见的明白女子。”――实际常常就是这么丑恶和无法。

明兰辩无可辩，垂首坐着。

“好一把九五之尊的宝座，不知染了多少人血！”明兰轻声道。

明兰艰巨的咽下口水，“那是……之前跟着你的？是漕帮的。”怪不得这两年账房里连续向几户人家支出银钱，都是车三娘令人来取。

顾廷烨盯着烛火：“你非常瞧不惯沈兄，是么？”

他紧拧着眉心，似是想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光阴，“沈兄那路，不知碰上多少次劫杀，明着是盗匪，实在就是勾搭谋逆的卫所军队。沈兄几近送掉了性命，钟兄弟没了二弟和一个侄儿。快到直隶地界时，我们这一起也讳饰不住了，老耿搏命殿后，一条胳膊一条腿差点就残了，还赔上耿夫人两个兄弟的性命。我护着皇上杀出一条血路，直到瞥见城门，九门提督领兵出城来接，才算安然。”

两人沉默好久，明兰忽笑了一声，“这世上之事，就是这么风趣。倘若当初皇后娘娘没能好转，那么现在邹家之忧，便成了沈家之忧。这位邹夫人，倒的的确确是一心为了夫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