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尾声和尾生[第1页/共2页]
我都会一向等候,就像你为我等候。
我都会一向等候,就像你为我等候。
白茫茫的桥下,两个痴肥的雪人,悄悄相对,永久也不会熔化。
不管是我,还是域外煞魔,都没法在大唐直接战役。这个天下的法例限定了力量,厮杀只能假于别人。
走上狮子桥头,我扶栏临波,惊鸿照影,旧事翩然飞去,柠真凄怆的容颜翩然飞去。
从海姬和鸠丹媚的臂腿胶葛中挣开,我悄悄下榻,披上外套,走出白云山的洞室,冷静俯视山下。
天气未明,光芒昏黄,陈腐的洛阳城沐浴在湿冷的冬雾里,遥遥传来模糊的梆子声。
“很多人奉告她,尾生已经死了。但是女子不信赖,她孤傲地守在桥柱旁,不舍日夜,刚强等候。她老是奉告别人,尾生会来的,因为他们曾经,有过一个等候的商定。不管多久,不管多么大的大水,不管你来或不来。”
(谨以此篇,送给知北游读者逝去的少年光阴。)
跃上树梢,我摘一片叶子,顶在头上,银铃般的笑声仿佛重新顶洒落。
近年,我的精力修为越来越强,常常神游六合,念入宇宙。我找到过无颜,他眉心的阿修罗王烙印已然不再。我找到过空空玄,芝麻为他生了一大堆女儿,他总嘀咕没有儿子担当盗技。我找到过大虎,他把握着四个轮子的钢铁怪物,跑得缓慢。我也找到过绞杀,她在复苏后分开大唐,去了更远更奥秘的宇宙。
我经历了稻米流脂粟米白的开元乱世,也经历了白骨千里露荒漠的安史之乱。对我而言,承平繁华也好,血腥殛毙也罢,都只是生射中的一种情势。
穿过陈腐的城门,我安步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。两边熟谙的亭台楼阁,飞檐翘角,像是向我拥过来,收回波澜般的呼喊声。我总感觉,它们不再是本来的模样了。可本来是甚么模样呢?我又不太肯定了。
肃立很久,额头倏然微凉,灰蒙蒙的天空中,飘落下今冬的第一片雪花。
漫天雪花飞舞,全部天下的声音都停止了。
我浅笑着,眼泪渐渐流出来。世上从未有一件事像等候那么冲突,交叉着痛苦和欢乐,但愿和绝望,最英勇也最脆弱。
我曾经错过你,这是真的。我不要错过你,这也是真的。
我只想这么等候,用此生统统的光阴。
我不晓得,那究竟是你,还是一个渐渐堆积的雪人。
之子泛舟,亦泛流年。柠真,我没能把最好的光阴留给你。
等你返来,奉告你尾生最后的故事。等我奉告你,那不是我们的序幕。
六合莹白,雪花瑟瑟,发着和顺的光。我站在深雪覆盖的桥柱旁,痴痴地凝睇着你。
我不敢去辩白。
我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来,我不晓得,那究竟是柠真,还是我驰念的幻觉。
林木浓厚的暗影覆盖脚步,寒气清冽,露水打湿了我的凌晨。
风景会变,少年会变,但相互交叉的一顷刻,永不窜改。
是我错过了你,还是你错过了我?或许阿谁洛阳,只留在我的少年中。
六合莹白,雪花瑟瑟,发着和顺的光。我站在深雪覆盖的桥柱旁,痴痴地凝睇着你。
它敲在我的内心,一下一下,让我忽而生出一丝悸动,不自禁地走下山去,仿佛闻声了遥不成及的呼喊声。
“是你吗?”我嘴唇颤栗,泪水又忍不住流出眼眶,流入冰冷的积雪里。
转眼间,回到大唐已有很多年了。
我不敢去辩白。
我不晓得,那究竟是你,还是一个渐渐堆积的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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