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4章 尾声[第1页/共4页]

无涯亲身拎着一只食盒站在了栅栏外：“娘舅。”

穆澜的脸不知为何俄然在无涯脑中呈现。她六岁那天的影象那般惨烈。至到现在，她都不晓得那碗回春汤底子不是她父亲熬制的。

燕声手搭着凉棚跟在他身后远眺。手终究搭得累了，他不知从哪摸了把葵扇遮在了头顶：“公子，穆澜必定不会来了！都等了三天又三天了！我们走吧！被水军发明就费事了。”

“皇上。太后娘娘说身材不适……”

丝丝斑白的头发让无涯偏开了脸。

“公主寻得快意郎君出嫁时，穆澜定有厚礼奉上。”

“别嘶别揉啦。”燕声扇着葵扇，大摇大摆地从她面前走过，“甭觉得除了你我家少爷就不喜好别的女人似的！”

薛锦烟嘴唇微翘，偷瞥了她一眼，将手伸了畴昔：“太后娘娘既然身材不适，本宫就不去打搅了。走吧。”

公主的鸾轿迟缓地离了慈宁宫，往宫门行去。轿中传来薛锦烟低低的笑声：“不杀也好。不值得脏了你的手。穆澜，你真的不想再见皇上一面？”

划子驶得近了，船上的穆家班的人张大了嘴巴仰起脖子看着面前这艘庞大的楼船。

无涯脚步微滞，又果断地迈了出去。

“山有尽，海……无涯！”前面的话低声呢喃，最后两字却用尽了力量喊了出来。

一道道门被他用力推开。层层帷帐被他用力扯开。阳光直射进太后寝殿深处，照在许太后身上。

穆澜顺着桅杆爬到了顶，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，想着今后天高云阔表情万般镇静，禁不住大喊出声：“哦哦啊啊啊……”

“为甚么？为甚么？无涯，你不是与母后最亲？最喜好来母后这里用饭，陪母后插花……”许太后的心被无涯一番话说得酸楚难当，眼泪涔涔落下。

让他去官归隐？让他回老产业个土财主？让他受尽世人嘲笑？许德昭怒极：“皇上，要杀便杀，想要摧辱老夫，恕难从命！”

“他搀扶有功，朕就该任由他篡权，做个傀儡天子吗？！”无涯打断了太后的话。

林一川大为镇静：“动身！下个船埠泊岸时再买些水灵点来！”

“不消见了。我放过他母亲。他也放过我。就如许罢。”

“凭甚么？凭不喜好你呗！”燕声嘟囔道。

一袭明黄的衣裳映入了视线。在这阴暗倒霉的大牢中，衣衿上精绣的五彩金龙像冲破乌云的太阳，光辉得刺痛了许德昭的双眼。

朝阳初升，照得海面一片金光光辉。

舱房里主仆二人挤在门缝往外瞧。

许太后掩面痛哭。

许德昭嘲笑出声：“皇上。若无臣撤除拥兵自重的薛神将，连根肃除陈氏一脉。您的皇位真坐得稳吗？陈氏必然会找到陈皇后之子拥立他即位。以陈氏在朝中的力量，你觉得他们做不到吗？乃至阿谁被他们找来的皇子是假的，也还是能夺走你的帝位。你替薛神将报不平，替边关将士百姓抱不平。你觉得得来顺畅的皇位，倒是你亲娘舅用染满鲜血的手搀扶你坐上去的！”

“她凭甚么不来？”林一川被初升的朝阳刺痛了眼睛，一把扯过燕声的葵扇挡在头顶。

无涯闭了闭眼，再展开，一片腐败：“朕四岁时被立为太子，十岁即位。自发蒙之日起刻苦学习，从无一天懒惰。即位以后兢兢业业，好学政务。朕不求开疆裂土，只求治下百姓安居乐业，世事承平。朕问心无愧。父皇临终时晓得当年本相，也无从废朕太子之位的设法。就算陈后之子被找到，空有身份，他拿甚么和朕比？朕并不惧之。自从晓得陈皇后身后产下一子，父皇留有遗诏。朕痛苦反侧，难以入眠。不吝火烧御书楼，为的是能讳饰旧事，对得起母后和娘舅从小到大对朕的照拂。朕亲政三年来，对娘舅苦苦哑忍，各式让步。但是娘舅您呢？放肆放肆，目无君主！天底下没有能容忍朝臣篡权之天子。即使如此，若娘舅肯去官归隐。朕仍保娘舅一家繁华安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