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：水淹大梁[第3页/共4页]

“水淹大梁，这又能如何呢？只要能灭魏，别说是将这一城尽毁，就算是再杀千人万人，我也在所不吝。而夙寻，我不会杀他。”

他晓得，她的心底，任何人都比不得夙寻。

她对夙寻的交谊，无关风月，无关情爱，只是与旁人分歧。分歧到可觉得他舍弃性命。

“长符被焚毁，实在你内心也是欢畅吧！”

可枉他此生自大，心胸天下百姓，想着要在这乱世中，一统这分崩的地盘，却从无想过，会输给一人。

苍溟看着她的神采，心底却蓦地悲惨。

夙潇还未说话，可景臣已经敛了笑意，语气变得漠寒：“我知你心中痛恨我，但本日来，倒是不得不问你一件事。”

夙潇看了他半晌，唇畔缓缓浮起一抹笑:“已经是二十二年了吗？”

唯有灭了魏国，获得隋侯之珠，她或许才有一丝朝气。

景臣仿佛微微一笑，声音凉凉的，如半路飞烟，夹着丝丝冰霜，听在耳中，让夙潇一滞：“这么些年来，你倒还是这个模样，我第一次见你，你说的也是这句话。”

若说真会有甚么联络，或许是多年以后他一统天下，灭楚之日，才会同那楚国的左尹有些联络。

景臣看着她，眸光一寸寸染上笑意：“你感觉呢？”

夙潇在他分开那一刻，缓缓俯下身，眸中神采一刹时尽数暗去，缓缓归于寂灭。眉峰蹙起，神采倒是绝望哀痛，但那脸上却找不出半滴泪水。

夙潇想了想，才道：“他为我，连性命都能舍弃，而我本就活不久了，如果他情愿，陪着他一起死又有何妨？”

“你当真要看着他死吗？”

夙潇看着他垂下的半边脸，只是问：“哥哥中箭，存亡不明，而你让王贲将军，水淹大梁，是不是？”

来容城已经将近一月，她初时只是夜间的时候看东西不太清楚，现在夜间，倒是看不见了吗？那以后呢？是不是白日也要夺去她的眼睛？她现在一日日更加嗜睡，他看着，心下倒是无能有力。

苍溟看着她再次躺下，神采宁静。

景臣出去时，还是如往昔般，一袭月白衣衫，发上竖着白玉的冠，嘴角漾着微薄的笑。

苍溟眼神阴骘，一字一句问：“分开？你要去大梁，陪着他一起死吗？”

她此前的生命，几近和夙寻长在一起，不成豆割。

夙潇身形一抖，慢慢道：“哥哥中箭，存亡未卜，王贲将军水淹大梁，你说的，但是真的？”

也罢，本身夙来就有残暴之名，他不介怀那些人将他说的更刺耳一些，而他的手上更是不知染了多少鲜血，就让这滔天的殛毙业果，本身一人来背负。

夙潇一笑：“是不是比及他死了，也不会有人奉告我？也对，我在这章华宫，那个又敢奉告我这些？”

苍溟还是来了，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，眸中划过一抹挣扎之色。

一旁的小高见状，有些不忍，谨慎翼翼地问：“姑姑？”

她听到宫人的答复，板滞了一下，心底倒是漫开丝丝缕缕的痛意。可那眸中倒是华光流转，映着眼角处那凰鸟胎纹，几近要动听心魄。

景臣来到章华宫的时候，夙潇正对着面前一局棋深思。

夙潇的笑意僵在了唇畔。

二十二年啊！只是这二十二年的交谊，到底比不得她最为爱宠的mm，比不得他生来的任务。

可问出这句话以后，她却听不见涓滴动静，她心下奇特，正思忖本日怎的这般温馨。却不防跌入了一个暖和的度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