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此情已自成追忆(2)[第4页/共5页]

云歌想刺，却刺不出去，这一剑刺下去，刺碎的是陵哥哥多年的苦心，刺出的是无数家破人亡；想退，却恨意满胸，面前的人，让她 和陵哥哥天人永隔，让她的孩子连一声哭泣都没有收回。她握剑的手簌簌直颤。

夏嬷嬷不忍看他，垂目说：“禀奏陛下，皇后娘娘因为轰动了胎气，导致早产，不想是个逆胎位，出产困难，皇后娘娘苦苦挣扎了大半夜后，终因体力不支，母……母女俱亡，望陛下以国事为重，保重龙体，节哀顺变……”

孟珏手握着剑刃，对刘询安静地说：“陛下还是先让他们退下，有些话，陛下毫不想任何人听到。”

刘询的身子已经紧贴到了墙根上，云歌的剑不断地在抖，他脖子上的血珠子就不断地涔出，乌黑的单衣已是血红一片。

孟珏用力压住剑锋，厉声说：“云歌！他是你的陵哥哥，可他更是天下万民的天子，他为了你和他，是应当杀死刘询，可他为了天下万民不能杀了他！他的死当时已是既定，若再杀了刘询，那么得利的只能是霍光，刘贺重义心软，不见得是霍光的敌手，一招不慎，天下就会动乱不安。他不杀刘询，负了你，更负了他本身，可他若杀了刘询，或许负的就是天下百姓！”

仿佛鄙人雪，身上一层一层地寒，但是不怕，只要跑到家里就有火了。那年的夏季也出奇的冷，整日里都鄙人雪，他没有棉袄子，只能穿一件夹衣。每日里去街上闲逛，找人斗鸡，赢些吃的，早晨兄弟们都爱往他的小破屋挤，不是他的屋子比别人的裂缝小，也不是他的屋顶比别人漏风的处所少，而是他的屋子每天早晨总有火烤。平君每日里都上山去捡柴，返来后，总会偷偷把几根最粗的柴塞到他屋檐下。

云歌蒙眬中转头看了他一眼，“不要哭，你今后是天子，老天会用全部天下赔偿你所落空的。”

刘询和云歌的身子都是猛地一颤，抵在刘询脖子上的剑锋往里刺了下，刘询的脖子和孟珏的手同时开端滴血。

昭阳殿内的宫女、寺人黑压压早跪了一地，个个都在叩首，刘询将目光投向夏嬷嬷，眼睛里的扣问下透露着模糊的惊骇和哀告。

刘询面前发黑，手中的梳子掉在地上，跌成了两半，“是个男孩？还是个女孩？”

刘询有力说话，只悄悄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皇后娘娘因为表情激愤，哀伤盈胸，动了胎气，导致早产，恰好胎位又是个倒胎位，就是孩子的脚鄙人，头在上，是最难出产的胎位。太医想借助催生的药，让孩子尽快出来，太医的设法看上去没有大错，因为娘娘此时的状况本就是如何做都凶恶，只不过看哪种凶恶更轻易被人节制罢了，药方看上去倒是没题目，不过老是很难包管不出一点偏差。”孟珏停了下来。

他浅笑着上前，榻前跪着的一个孩子俄然站了起来，满面泪痕地向他跑来，他的心剧震，一个顷刻，铺天盖地的哭声都传进了耳朵里，压得他头晕目炫，他茫茫然地伸手去抱他，“别哭，别哭！你娘不会有事！”

孟珏见状却只感觉不屑讨厌，刘询不是没有斗争经历的安闲皇子，他是从鲜血中走过，在诡计中活下来的人。以他的聪明，当年他立许平君为后时，就该晓得本日的结局。他为了本身，亲手将一个女子荏弱的身躯推到了刀锋浪尖上。既然有当初，又何必现在？

“你一点不顾许平君和云歌与你的交谊，还将我的一番苦心毁于一旦，我当然不会替你坦白，以是发明是你后，当即就奉告了刘弗陵，本觉得他会将你正法、传位给刘贺，不想他竟然……竟然甚么都没做，不但甚么都没做，反而仍然决定把皇位传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