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有匪君子，如圭如璧(3)[第2页/共4页]

顿饭工夫，菜未到，香先到，整座酒楼的人都吸着鼻子向内堂看望。

云歌抿唇而笑：“三潭映月，取塞外伊逊之水，济南趵突之水，燕北玉泉之水，清煮长安城外珍珠泉中的玉轮鱼，小火炖熬，直到鱼肉尽化于汤中，拿纱过滤去残渣，只留已成乳红色的汤，最后用浸过西塞山川的桃花花瓣和沙盐调味。嫦娥舞月，选用小嫩的笔杆青，就是青鳝了，因为长度必然不能比一管笔长，也不能比一管笔短，以是又称笔杆青。取其脊背肉，在油锅内旺火烹制，配以二十四味调料，出锅后光彩乌亮，纯嫩爽口，香气浓烈，最后盛入白玉盘，盘要如满月，因为鳝脊颀长，蜿蜒此中，好似嫦娥伸展广袖，故名嫦娥舞月。”

孟珏低垂的眼内闪过考虑，唇角却还是含着笑，悄悄拨弄了下琴弦，叮叮咚咚几声脆响，好似拥戴着云歌的笑。

云歌还未答话，一个爽利凶暴的女子声声响起：“不就是炒鳝鱼吗？那里来的那么多花腔子，还嫦娥舞月呢！恐怕是用心来砸场子的！”

店东和一个厨子一块儿走到云歌身边，恭敬施礼：“还请女人恕罪，周公吐哺，我们还约略晓得做法，可实在忸捏，三潭映月和嫦娥舞月却不甚明白，不晓得女人可否解释一下？”

云歌走了两步，俄然回身，不料正对上孟珏盯着她背影的眼睛，那边面似有锐光，一闪而过，她怔了一下，笑着说：“我叫云歌，白云的云，歌声的歌，玉中之王，现在我们真恰是朋友了。”

许平君一怔，几分讪讪，嘲笑声反倒小了，她打了一壶酒放到云歌的桌上：“听常叔说你今后也在七里香做工，本日第一次见面，算我请你的了。”

“孟珏，你是长安人吗？”

“嫦娥舞月。”

沉默了好一会儿后，云歌才说：“‘昔我往矣，杨柳依依。今我来思，雨雪霏霏。’我二哥也很喜好这首曲子，之前我不高兴时，二哥常弹给我听。”

“我晓得。”

一夜好眠，窗外太阳照得屋内透亮时，云歌眼睛半睁不睁，心对劲足地展了个懒腰，“红日高挂，春睡迟迟！”

孟珏笑看向云歌：“你筹算做甚么赢利？固然是大汉天子脚下，可讨糊口也并不轻易，特别是女子，不如我帮你……”

“如何样？”

孟珏看向云歌，云歌问：“想吃甚么都能够吗？”

此情此景，令云歌想起了一首读过的诗，感觉用在孟珏身上再合适不过，“瞻彼淇奥，绿竹猗猗。有匪君子，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。”

店东心内悄悄合计，好的厨子可遇不成求，一旦错过，即便肠子悔青了也没有效，何况本身本来就一向揣摩着如何进入长安城和一品居一较是非，这个女子倒仿佛是老天赐给本身的一个机遇，“那好！女人点的这两份菜都很考工夫，周公吐哺，食材浅显，考的是调味工夫，于浅显中见珍奇，嫦娥舞月考的是刀功和配色，为甚么这道菜要叫嫦娥舞月，而不叫炒鳝鱼，全在刀功了。”

孟珏笑着反问：“你来长安做甚么？”

孟珏和云歌并肩走入七里香时，全部酒楼一刹时就变得沉寂无声。

许平君自顾回身走了，底子没有理睬云歌的题目。

孟珏笑看着云歌和许平君二人：“本日口福不浅，既有美食，又有美酒。”

孟珏的目光公然没有让云歌绝望，衣服精美却不张扬，于纤细处见工夫，还刚好是本身最喜好的色彩。

听到熟谙的琴音模糊传来，她心内微动，不由披衣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