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玉簪[第2页/共2页]

很久，殿内响起一声“咔嗒”轻响。银纹面具被摘下的刹时，一缕散落的青丝随风扬起，刚好掩去了仙君眼中一闪而过的动容。

声音渐低，带着几分谨慎翼翼的期许。

话音忽转，带着不容推拒的力道：“但长留师弟所言非虚，宗门事件，你总该担待些。”

宋词安脊背挺得笔挺，不但未退，反而慎重地行了个大礼：“此物虽陋，倒是弟子一片孝心。师尊若不受，便扔了罢。”

暖玉悬浮在师尊掌心三寸之处，披收回一种诡异的淡淡红光，却被层层封印压抑，涓滴未溢散而出。

“弟子痴顽，竟不知师尊一向在护着我……”他的声音微微发颤，带着几分哽咽，“先前各种曲解，还请师尊敬罚。”

世人拜别，忘忧仙君紧绷的身躯才缓缓放松。他风俗性地抬手欲摘上面具，行动行至半途，似俄然想起甚么，又将面具戴回。

忘忧仙君眸光微动。这木匣他认得——那日宋词安重伤昏倒时，染血的指节还死死攥着它。

“师尊……”宋词安屈膝半跪在青砖上，仰起的脸庞映着窗外疏落的月光。

他目光移向肃立多时的柳离歌，霜白的眉宇伸展开来：“此次剿灭，便劳长留师弟走一遭。”又转向忘忧仙君，指尖在青玉案上轻点两下：“至于传法堂的课业——染山，就交由你暂代了。”

那枚暖玉在师尊掌心幽幽扭转，封印下的红光如困兽般左冲右突。恍忽间，他仿佛瞥见母妃倚在病榻上，枯瘦的手指将暖玉放在他稚嫩的手心，腕间伸展的诡异青纹……

闻言，忘忧仙君持着木盒的手微微一颤。他缓缓收回击，将木盒置于桌上，又从须弥戒子中取出那块被重重封印的暖玉，却并未当即交还给宋词安。

“师，师尊……”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模样，眼底血丝如蛛网伸展，“这玉……母妃她……”滚烫的泪砸在青玉地砖上，溅起藐小的水花。

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，随即又规复了冷酷的神采，将木盒重新合上，递还给宋词安，淡淡道：“拿归去。”

“罢了。”纪宗主终是长叹一声，袖中玉扳指在案几上叩出清响，“染山既然执意如此，老夫便替你向仙盟陈情。”

他俄然抬眸，眼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感：“只是……求师尊将暖玉还与弟子。那是母妃留予我独一的念想。”

忘忧仙君被那灼灼目光烫得耳背微热，下认识偏过甚去。垂落的青丝半掩住他白玉般的侧颜，却掩不住嗓音里那一丝罕见的温和：“随为师去剑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