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采莲[第1页/共3页]
那家人怕夜长梦多,估摸着她有十四五岁,便紧着将婚事办了。
青荷盖绿水,芙蓉披红鲜。
“追。”月华话音刚落,逾明已手起篙落,跟上去。
拜堂那日,村里的喜婆一早来上妆,足足破钞大半日,也未能妆成。村里的喜婆常常忆起当时情状,不寒而栗。她悄悄坐在打扮台前,也不言语,簌簌落泪,半今后,眼眶里竟流下血泪来。厚厚的脂粉也没法袒护,道道血泪。
那家人本就容不得妖孽,此时更是喊打喊杀,她搏命护着女儿,不知挨了多少腿脚,额上也被锄头砸中,自此落了疤。女儿被护在怀中,毫发无伤,只会堕泪。
下有并根藕,上有并头莲。
女儿六岁时,村庄里来了位教书先生,说是云游到此,喜南湖风景,在此逗留一段光阴。他私设蒙童讲堂,不要束脩,也不拘男女童,闲暇时教习几个常用字。
逾明叹道:“跑得还挺快。她不但不是个木头人,还一点都不傻。”
“你还会作诗?”月华将最后一颗莲子放入口中,探身折了一朵粉嫩的莲花,悄悄一嗅,暗香醒神,顺手抛予他。“赏你的!”
风月笔嗤笑:“你们两个傻子,还不追?人都跑了。”
弃舟登陆时,猫儿眼少女候在水边,笑意盈盈,热忱向逾明先容此地风景,殷勤相邀,请他多留几日。
天气不早,四周村庄炊烟袅袅,采莲少女们拜别时,小舟似箭,行得缓慢。
月华倚在舟头,纤手拨弄着荷花,回眸一笑:“刚巧,我也会一首《采莲曲》。”
他的眼中,向来都瞧不见旁的女子,唯余她一人。
“我们是槿娘的亲人,特来寻亲。”月华早已备好说辞。
腹有诗书气自华,教书先生偏又生的俊朗,村中妙龄女子皆芳心暗许。少女们送个针线荷包、绣帕之类的小物件儿剖明,常常皆被先生推拒。
痴傻夫君疯得短长,却有一大把力量,稍有不快意,动辄吵架,她活的非常辛苦,常有重活泼机。无法那家人看的紧,她割了两回腕子皆被救了返来。以后,把守更是峻厉。
渺渺不答,撑篙的行动幅度愈大。
她的命保住了,第二个孩儿也保住了。第二个是女儿,生来便有寸许长的白发。产婆一声尖叫,几乎将孩子抛出去。那家人说是妖孽,依着村里端方,要用恭桶溺毙。
逾明见说话堕入僵局,略清了清嗓子:“渺渺,我们是来寻你的。”
风月笔又一阵发笑,“你们愈发有默契了。自打逾明仙君来了月老殿,主子你多了几分喜怒哀乐的情感,倒愈发像小我了。”
她偷跑了几次,何如人小腿短,常常被逮返来,饿饭挨打非常痛苦。过得几年,她便不敢再跑了。
“跑的了和尚,跑不了庙!”二仙异口同声。
渺渺毕竟是个凡人,又是个女子,力量有限,天然比不得神仙。不过几个起落,逾明便追上她,将小舟调转头来,恰好横在她的舟前,阻住她的来路。
数舟擦肩时,采莲少女们才发觉他的舟上载一女子,那女子素衣白裙木簪绾发,委实气度不凡。
二仙出门踏月时,猫儿眼少女追出门外,以带路为名,寻一僻静处,将渺渺家事详细道来。
绯衣的逾明立在舟头,满袖盈风,漂亮超脱。撑篙的行动由他做来,萧洒闲适。
色夺歌人脸,香乱舞衣风。
逾明望向月华,见她一脸笑意并无不悦,便收了竹篙,任小舟跟着水流飘移。“为夫不会唱曲子,念一首诗与娘子听罢。”
棹动芙蓉落,船移白鹭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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