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第十三章 大姑母的打算[第2页/共3页]

“……瞧着祖母和她那亲热样，不晓得的还觉得她才是亲孙女呢！一张狐媚脸，整日里出来抛头露面，来我家是要做甚么，真是不要脸！”

他们的马车一向驶到一座大屋前才停下，以一老妇报酬首，有七八人站在马头墙下相迎。

“大侄女，你仿佛考虑的事太多了些。”

金缕河边多是花街北里，是乌镇的和顺乡，也是销金窝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崔岑似也感觉这件事过于偶合又荒唐，低低一笑，不置可否。

想一想北地的混战，沈砚打了个寒噤，俄然非常清楚熟谙到，崔岑手上见过血，杀过无数人。

也不知大姑母那里来的力量，沈砚几近是被白叟家夹住了手。她进退不得，不想甩脸给长辈叫外人看笑话，只好顺着大姑母往门里去，却低头不肯接话。

沈砚的大姑母是沈闵之的亲大姐，当年沈老太君心疼这个长女，不但将桑园交给女儿作谋生，还招赘了一外来户。但沈砚不太喜好大姑母一家，年节走动时，她感觉大姑母约莫是太顺心了，一家人都有些骄横放肆。

老郎中闻言大为焦急，想问是个甚么环境，望了望崔岑才忍住。沈复也揪心肠看着她。

沈砚的眸光闪了闪。她刚接到报信那会儿，一刹时是有过光荣的，若非叔祖和沈复也在车上，崔岑遇险一事就能要了阿谁笨拙族兄的命。昔日里她定是不管这些事，但这回看她爹的意义是要保一保阿谁混账。只因面前的叔祖是她祖父辈里独一健在的白叟家，她爹也和这位只差八岁的小叔从小交好。族兄沈涯生得唇红齿白一向是这位叔祖的心头爱孙，若出个甚么事，只怕隔壁胡同就不止要做一件白事了。

崔岑见她蹙眉，不免感觉有些好笑，没想到沈七娘子会在这里被难住。

这是个略降落的女声，倒不刺耳。沈砚抬手制住了吴娘。

崔岑点了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狭促：“七娘子好辩才，说的在理。”

“好好，我们去那葡萄架下坐罢，等至公子他们返来。”

“更有甚者，克日有一名学子也看中了族兄青睐的花魁。因着这些士人常日里多回礼遇，我族兄不肯明着和他们抵触，便在车上动了手脚，要叫他们出行时出丑。”

大半个时候后，在崔岑耐烦将近用尽时，沈砚带着吴娘姗姗来迟。

大姑母本年已五十又五，霜发半白，容长脸有些刻薄相，但她对沈复和沈砚这两个外甥还是很热忱的。号召完崔岑后，大姑母便伸手挽住了沈砚的手臂，“阿砚真是越长越可儿疼，瞧这模样多俊，将来也不知要嫁去那里，想想姑母就心疼死了！”

沈砚听着一旁的说话，俄然有些回过味来，这是她哪个侄女，仿佛对她的敌意有些莫名呀？

沈砚的大姑父是入赘，本姓林，前年已归天，现在桑园从上到下都姓沈，仿佛林姑父未曾存在过似的。沈砚慢吞吞跟在前面，瞧着这个堂哥，想到这便是女强男弱，家中后代都从了母姓。

她的声音不疾不徐，清泠温和，叫沈庆心中焦心都去了一半。他得了借口便没脸再逗留，向崔岑施礼辞职：“老朽这就归去亲身打死阿谁逆孙！”

沈砚不顾吴娘惊奇神采，转过树篱便是冷冷一笑。

沈砚才不会被他打趣到，接着解释道：“我族兄这事，说来真是荒唐。仲春里从徐州过来几位游学的墨客士人，我父亲见他们有几分才调，便安排住进礼宾馆，资以食宿和金帛。我族兄常日里管着车马之事，因此晓得这些人经常坐车浪荡在金缕河边填词作曲，便觉徐州士子欺世盗名，不过是来郓州骗吃骗喝，非常不满。”